皇甫昱明酒过三巡,适才发觉许孟不见了。
大约是先回了东宫,男人如实想着,心头一股不安感却隐隐生出,愈发明显。
果然,派去东宫的小太监不一会儿便回太和殿后回禀皇甫昱明说,许孟并未回东宫,御花园和西六宫都找遍了,也没寻到许公子身影。
心中的那阵不安逐渐扩散,一个月前许孟被人掳进东六宫里的荒宫凌辱的一幕溘然浮现在男人脑海中。
“去东六宫再找找,立刻!”男人严肃道,同时跨出后花园的门打算一同去寻找。可就在此刻他撞上了门外一个人——
“皇兄?”
皇甫昱明定睛,来者是皇甫静。
许孟的信香是薄荷香,而皇甫静的衣服上现下里也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清凉气息。
男人神色一凛,这让他本能地将许孟的失踪与皇甫静联系到一起。
“你把许孟弄到哪儿去了?”几乎是毫不迟疑地,男人开口便问道。
皇甫静一怔,眼睛里闪过一道错愕,但他很快就把忐忑情绪掩盖了下去,一如既往佯作爽朗地笑了笑:“皇兄误会了,臣弟怎么会私自见许公子?”
他抖了抖身上的霜气,说着看向太和殿前栽着的那从白薄荷,神态从容自若。
皇甫昱明眉头紧蹙,注视着皇甫静一言不发。
“说不定——是许公子喝多先行回去休息了?”面对皇甫昱明全然没半点相信的表情,皇甫静跟着又补充说。
说完,皇甫静就借口告退了。
“派人,去跟着他。”待到皇甫静走远,皇甫昱明旋即命令德忠道。
马车缓缓停在京郊一处院子的偏门外,车夫拉住缰绳猛地向后一拽,车轮压过石头,猛然震动。
许孟身体方才颠了下悠悠醒转。他睁开眼,周围黑漆漆一片,又动了动酸疼的脖子,适才迟迟意识到自己在哪儿。
他双臂被绳子反绑在身后,头上套了个糙布麻袋,隐约感觉到所乘马车也不是之前出宫时那辆了,四面透着风,厢内没有半点布垫茅草之类的软物,侧躺着肩膀压得生疼。
是皇甫静将他绑了出来——顷刻间许孟心中惶恐倍增,他懊悔是今日心不在焉缺乏警惕,才教皇甫静有了得手之机。
接下来自己估计是要被皇甫静作为筹码来要挟皇甫昱明了。
车厢里似乎有人守着,车子一停稳,帘门外旋即传来了阵零散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