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思谬自己跑个一千米都会气喘吁吁,这顶轿子少说也有百斤重,加上人坐在里面,就算是四人抬轿,也不会一点气也不喘。

    完了,上贼船了。

    苏思谬害怕打草惊蛇,摸住口袋里的手机悄悄用紧急通讯报了警,不动神色的观察起周围,基本可以忽略自救的可能性,只能同其余三人一起进寨,剩下的在警察到来之前随机应变。

    来往的苗人都笑着和他们打招呼,但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祟,苏思谬总觉得笑容有些怪异,不是寻常主人迎接客人的喜悦,而是类似猎人捕捉到兔子的兴奋。

    走在一旁的杨漫漫戳了戳他的手,朝他小心翼翼的打了个手势,苏思谬会意,离她进了点,女孩纤细的手指在他掌心划过,写了个SOS。

    苏思谬凝眸看她,杨漫漫给他悄悄比了个OK,看样子是已经通知了外面的人。方哲远和陆玥这一对笨蛋还恍若未知的插科打诨观赏风景,苏思谬决定还是先别告诉他们为好。

    不管怎么说,他们四个确实得到了上宾的待遇,被妥妥贴贴安排在了祭祀台的前方。

    夕阳吞下了最后一抹猩红,夜幕缓缓降临,树林里依稀闪烁着萤火虫,四周几乎是在一瞬间沉寂了下来,等待着这场庄重的活动。黑暗里大家呼吸都很轻,陆玥似有点害怕,紧挨着两个男生,方哲远倒是胆大包天,接过族民递的东西就百无禁忌的吃。

    苏思谬想提醒他别乱吃这里的东西,但想想,不吃东西也会显得怪异,尤其族民给的只是寻常可见的瓜果,他见其他族人也吃了,便稍稍安心,但自己却找借口说闹肚子。

    等能看到月亮的时候,“腾”的一声,火把从四周点燃起来,依次围成了一个圈,将众人和祭祀台围在里面。

    小孩和大人都同时兴奋的站起来在等待什么,空气凝了一瞬,鼓声霎时敲响,叮铃哐啷的苗族姑娘从黑暗中端着酒碗朝他们走来,走近时,又手舞足蹈的跳着敬酒让他们喝。

    “哇,这就是谷谷酒吗?”陆玥接过第一杯,闻了闻,一股果子的清香渗透出来,勾引着蠢蠢欲动的食欲,她啧啧称奇的喝了,没什么反应。

    第二杯敬到杨漫漫,她不想接,但姑娘就一直在她面前跳,好像大有她不接就一直跳到死为止,周围的所有视线都在打量她,杨漫漫抵不过脸皮薄,还是接过来喝了下去。

    苏思谬有些奇怪,外面的店家不是说要祭祀结束之后才有谷谷酒吗?

    很快,舞跳到了他这里,站在他面前的姑娘在黑暗中看不清真容,只能捕捉到她黑眼珠里跳跃的火焰,炯炯燃烧,像跌荡不尽的生命力。苏思谬不好意思让人家跳这么久,正要接过来,酒碗却打翻在他衣服上。

    “啊,抱歉抱歉,我真是该死!”姑娘一副做错了大事的慌张神色,赶忙拉住他的手往火圈外走,“让客人狼狈是我的失职,在祭祀正式开始前请让我带你去换衣服。”

    其余三人见状也想跟着去,却又被源源不断的族人缠着喝酒。

    苏思谬对杨漫漫摇了摇头,任那位姑娘拉着,一路上不说话,直到走到一间屋子前,态度坚决的说什么也不肯进去。

    姑娘疑惑的看着他,苏思谬收回手,目光冷冷道,“你是故意打翻酒的,特意分开我和我的朋友们有什么目的?”

    闻言,原本慌慌张张的姑娘立马收敛了神色,在黑暗中咯咯的笑了起来。苏思谬抬脚向后挪步,警惕的看着她,“祭祀要开始了,我们赶不回去的话会被我同学发现追来的。”

    “祭祀?”姑娘睁着明亮的大眼睛笑嘻嘻得一步步逼近他,“没有祭品,祭祀又怎么会开始呢?”

    祭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