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本奔放的四散在沙发和地上,在规规矩矩的房间里略显不协调,程偐横躺在书堆里睡的四仰八岔,手上还紧握一本半开显然未读完的书。

    林欢一进来看到的就是这样诡异的画面,他看了看手表,时间不过刚过八点,明明还没到睡觉时间,作为一个睡眠要求极少的人来说,他一直不太能够理解怎麽可以有人这麽早就睡成这样。

    林欢绕过几本掉落在地上的书,轻手轻脚的把程偐紧握的那本合起来,顺手夹了个书签进去。他不会在乎程偐到底都买了些什麽书,只是直到封面出现在眼前,猛然一看那书名,《霸道总裁轻点Ai》、《奈何总裁喜欢我》、《总裁不要不里我》,林欢翻翻找找完全找不到哪怕一本也好的b较正经的内容,顿时一口老血卡在喉咙,要不是素来的修养做的好,他的表情无奈指数估计可以登上世界排名。

    其实程偐从林欢一进门就已然察觉他的动静,一时鬼迷心窍,他没打算起来。他听到书本有被搬动过的声响,还有熟悉的脚步声朝着其它地方走去,应该是去把整理好的书放到他的专属书柜。

    没过多久,脚步声再度靠近,沙发因为增加负重微微下陷,程偐感觉到旁边多了几缕不属於自己的温度。

    程偐本来以为林欢会叫醒他,想说别闹的他本想睁开眼睛,下一刻却发现手臂上微微一凉。淡淡地酒JiNg味飘散在空气中,棉花被浸Sh的触感在手臂上带走部分T温,接着细物穿透皮肤的感觉随着刺痛传递到脑袋。

    是cH0U血。他每两个礼拜都要做的基本检查,他再清楚不过了。

    程偐忍住表情,即使不解这个行为的意义,仍然继续装作昏睡。他感觉到沙发的凹陷回复,林欢走远,隐约之间还有按键敲击的声音,果不其然,林欢低沉的嗓音印证了这个猜想。

    「我等等叫芳芳把检T送去,跟小旬说他必须亲自再做一次确认,关於他的手术必须是万无一失。」

    林欢有隐瞒关於他的事?而且还跟小旬哥扯上关系,他每次到别的地方身T检查林欢旁边都有这个人,一来二往的,算是程偐少数在这里认识的人之一。但把怎麽可能把他的血Ye做检T,甚至要做手术,这种大事都没跟跟他说,程偐心想。他是真的不知道自己还需要做什麽手术,他自问健康状况挺不错,怎麽会突然就要动手术,而且好像还是风险极大的手术。

    整个沙发突然变的飘飘然,就好像竹筏离岸後再海洋上漂泊的不安,脑袋对於这个刚接收到的讯息十分排斥,令他作呕难受,却不得不生生咽下那GU恶心。其实人一旦相信一件事就很难被动摇,反之,如果对这个坚定相信着的人产生一丝丝的犹疑,那人的生理机制会很本能地、自然地,去追根究底。道理也很简单,就是不容许自己最信任、最喜欢的人再自己身上留下W点。

    他第一次对这个他睁眼就看到的男人感到恐惧。仔细想想,林欢确实支配他的生活起居,他也不曾防备过、怀疑过他。或许自第一眼起,他根本就没想过对林欢设防,像是镌刻在基因排列里的惯X动作,注定好的。

    本来还心存侥幸,谁知道今天老天爷好像非要他去理解这个秘密似的。他听到林欢叹了口气,像是下了决心似的,每个字都极其用力地道:「程偐的安眠药今天不用送了,等他睡着我直接注S药物,明天一早就可以动手术。」

    如果不是这句话的催化,这疑虑不会迅速遍及四肢百骸,他也不可能这麽迫切想探知那个未知的答案。去知道林欢,不对,去知道整个机构瞒着他的答案。

    後来林欢又在里面待了多久他不在乎,也忘了他是怎麽让自己保持镇定和清醒,一直忍到林欢离开一阵子後他才撑着被自己压麻胳膊起来。

    他镇定的从沙发底下m0出之前无聊从林欢身上偷偷拿的万能钥匙,还记得那时林欢露出没看过的慌张时,他心里还暗暗得意,後来想还给他,林欢却以m0出另一副备份的,他就索X不拿出来讨骂。

    他也清醒的知道,芳姐这个人的小习惯,老板交代的事她喜欢全部做完後,一个一个去跑流程,顺便下班。所以林欢叫她送检T,九点下班的她,这时候一定不在岗位上。

    程偐环绕一下四周,这间除了做检查之外他就没离开过的房间,叹了口气,隐隐约约的害怕在内心里堆积,什麽促使他走出去的已经不重要了。

    只是恍惚之间,有那麽一丝机率是余光看到林欢写给他十点回来的纸条吧。如果一切正常,都是误会,他只需要十点前回来就好。

    他还是可以跟往常一样,每天掐着点等他回来,口无遮拦的对他说喜欢,屡试不爽的试着融掉那座不苟言笑的大冰山,相信着一切都没变,一切都如常,一切都很平凡。

    他还能一直...

    毫无保留地Ai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