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唐文谦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喊我的名字时语气和神态以及话语都充满宣示主权的味道。我早已过了傻白甜的年纪。我也会想,会思考,会猜测。我知道他真正想表达的不是让我过去,而是让其他人看,看我多听他的话,听他强势又霸道的命令。

    我很激动,因为这短短的两个字很暧昧,但更多的却是难堪。我不能拒绝他,也不会拒绝他,因为他出现的气场,将我们所有人之间的磁场都进行了转换,我就像被架在烧烤架子上的烤鹅,被人翻着面观察,哪里烤好了,哪里烤坏了,哪里还生着,没有选择的余地,也挡不住自己和别人的眼睛,火滋滋地烧着,满是煎熬。

    我尽量淡定地笑,走到他面前,问他:“班长你怎么来了。”他的笑容像是练出来的招牌假笑,温柔却不真实。他看着我:“偶遇。”我又听到韩焱的冷哼。他似乎觉得唐文谦很不顺眼,神情里尽是轻蔑与鄙夷。吴一隅尽量不动声色地朝我使眼色。我深以为然,现在这种场面的确尴尬。

    我的脑子飞速转着,最后还是扯个理由和唐文谦离开了。离开之前还听到其中一个男生问这是怎么回事儿。说实话我也很迷茫,坐到唐文谦的车上也没想明白。但唐文谦本人却神色如常,仿佛这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内,他温柔的假笑也没有了,而是有些疲倦地揉揉眉心,闭眼后仰,英俊的侧颜像画出来的,凌厉的下颚线和突出的喉结格外迷人。

    我本想问他很多,但看他这么疲倦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车内一片寂静,我托着下巴看向窗外。等会儿就和唐文谦说清楚,然后请吴一隅吃饭赔罪。我百无聊赖地转过头,猛然吓一跳。唐文谦面无表情地盯着我,一动不动。我咽口唾沫,下意识摸着门把手,他的视线微动,目光停在我的手上,笑笑:“刚刚在发呆,抱歉。”

    我张张嘴,泄了一口气似的摇头:“没事。”我收回手,咬着下唇:“班长——”他递给我一瓶水:“喊名字。”我接过水:“好吧,嗯……唐文谦,就是,你哪天有时间?我想请你吃饭。”他一只手放在方向盘上,另一只手扯扯领带,伸手捋把头发,微微蹙眉,又凶又飒。我舔舔嘴角,将水放下。他扭头看我:“今晚。”

    “今晚?”我下意识摸摸脑袋:“好。”但我还没看吃饭的地方啊,今晚不会太仓促了吗?我陷入沉思,随后感到有些不对劲,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只能试着尝试组织语言,斟酌着说:“那你找我有什么事吗?我是指过来……”他看向前方,食指轻轻敲打方向盘,忽然弯起嘴角,看起来有些顽劣,声音低哑:“没事。”

    我有些懵,他发动汽车,看起来不想多说,我连忙道:“那个,你给我一个联系方式吧,今晚吃饭我喊你。”他直接把手机递给我。我拿起手机,看一眼屏保,直接呆住。他像是猛地反应过来,一把将手机拿走,神色有些不自然,掩饰性地咳嗽两声。

    我咬着下唇,不知道是太过愉悦还是不敢置信:“你……”他颓然地笑笑,低低地嗯一声。我笑了:“你嗯什么?”他漆黑的眸亮盈盈地看着我:“你问什么。”我的脸腾的就红了:“我……我问你……晚上吃什么。”他煞有介事地点头:“你脸红什么。”我捂住自己的脸:“我没有。”他低低地笑:“吃什么都行。”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感觉车里的温度在逐渐攀升,让我在这烧灼的气氛里听到自己越来越快的心跳,几乎坐不住:“你要去哪儿?你……把空调开开吧。”他伸过来一只手,捏着我的下巴,大拇指滑过我的下巴,将一滴汗抹去。我整个人都像被扔在了开水里沸腾起来。他将车停在人迹罕至的郊区,松开安全带,转过身认真地看着我。

    我不敢看他。我从没有想过暗恋三年的对象手机屏保会是我。喜欢的人恰好喜欢自己这种巨大的喜悦谁能抗住?!唐文谦看着我笑。我感觉他是春药,或者给我下蛊,又或者背着我施什么妖术,总之我忍不住地想向他靠近。他比我更直白,英俊的眉眼舒展开:“车有挡板。”

    我转头看他,艰难地问:“你……什么意思。”

    他眨眼,前倾身体,靠近我,捏着我的下巴吻了上来。我不会接吻,他也不介意,大手扣着我的后脑勺,舌尖浅浅地描绘我的唇形,舔舐我的牙齿,我紧张到全身紧绷,甚至有些发抖。他身上有股很冷冽的香气,很好闻,而他本身有种男人的荷尔蒙气息,混合在一起像冰凉的水炮弹,狙中我的心脏后流下更为炙热的欲望和叫嚣,得不到满足,不够快乐,显得越发空虚和迷茫。我鼻尖充斥着他的味道,嘴里也都是他柔软湿热的舌尖。他睁眼看我,另一只手摸上我的腰,我一颤,双手无力地推他,他伸进我的衣服里,微凉的手指像粘腻湿滑的蛇,在身上留下抹不掉的痕迹,他微微移开唇,低哑的声音带着引诱:“乖孩子,勾着我的脖子。”

    我又羞又臊,缓慢地伸手勾住他的脖子,他耐心地等着我,奖励似地亲我的唇,我闭着眼不看他,听到他轻轻地笑。随后他把我抵在车门上,重新吻住我,唇齿研磨间教我:“张开嘴宝宝。”

    他怎么可以说出这种话?色情至极。和我印象里高贵优雅的班长一点都不一样。我有些赌气地咬着牙,他似乎知道我的小把戏,手指游走在我的胸膛处抚摸我的乳尖,我用力推他,他却将我抵的更严实,我想偏头说话,被他逮住机会,摁住我的双手扣在头顶,舌头伸进我的口腔,大摇大摆地扫荡着,追着我的舌头缠绵,我没有丝毫经验,完全招架不住,纯粹是被他摁着吮吸玩弄,他又坏心眼地往我喉咙里深,进的太深了,喉咙处塞着一团蠕动的软肉,温柔潮湿,带着男人独特的香味,我不会换气,也不会咽口水,只感觉下巴湿湿的,怕是流的口水。

    过了许久,他松开我。我脸红心跳地低着头呼吸,下意识砸吧砸吧嘴,感觉唾液被他换个遍,嘴里都是他的味道,舌头都有些麻了,感觉很奇妙也很奇特。他伺候小孩儿似的拿纸擦干净我的下巴,摸着我的脸笑:“小傻瓜,接吻都不会。”

    我一听有些来气,打开他的手,红着眼瞪他:“那你是和谁练出来的。”他凑近我,笑地意味深长:“在梦里,和你。”我嘁了一声,拍拍脸,感觉一切都很不可思议:“我是在做梦吗?”他揉揉我的头,没有说话。

    我就这么和唐文谦确定了恋爱关系。前后不到两天时间。我和橘子说清来龙去脉,橘子直说唐文谦这种人要不得,让我离他远点。我一直都觉得橘子对他有敌意,问他为什么,橘子说:“他是在钓你,百分之百在钓你,他就是故意的,你别傻了谭青。”我摸摸下巴,一时竟然感觉有些对,但我又不懂:“可是他能钓我什么呢?”

    唐文谦要什么没有,他钓我能钓到什么呢?橘子咬牙切齿:“我不知道他到底打什么算盘,但我就一句话,我休假回来之前,你别让他碰你。”我郑重点头:“放心吧,我不操他。”橘子大操一声,挂断电话。我不知道这个事儿该不该和吴一隅说,思来想去觉得他早晚会知道,还是说了比较好。令我没想到的是吴一隅对唐文谦的态度也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之前还说是个零看到他都会不由自主张开腿,现在又恨不得把我骂得狗血淋头。

    “谭青你脑子给狗吃了?你就不知道多考验考验他,看他是不是真心的?太轻易得到是不会珍惜的你知不知道?你怎么啷个儿傻啊我的天,你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吗你就和他谈?”我笑着说:“还算了解吧,我们同班三年呢。”我也喜欢了他三年啊。

    谭青说我现在脑子不清楚,撂下的最后一句话是:“你自己好好想想,所有人都不和他交心的原因,你身边人都不喜欢他的原因,就你自己,情人眼里出西施,是头猪还帅的跟吴彦祖似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