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身为外戚的国公夫人(二)

    对于承恩公府着急忙慌地想娶原主进门一事,乔家夫妇俩也不是没在心里犯嘀咕。只是对上承恩公夫人严氏那高高在上的目光,再听承恩公赵冕唉声叹气似是而非地说一句“家母的身子骨实在是……”乔家夫妇俩便自觉明白了,承恩公府是想借着婚事给身子不好的太夫人洪氏冲冲喜,也便没了异议,然后,原主就怀着忐忑羞怯的心情嫁入了承恩公府。

    新婚头两日,虽然赵燕一直找原主的麻烦,原主也发现婆婆严氏很是不喜欢她,但有赵熙的庶出大哥大嫂赵煦和小洪氏在旁打圆场,赵熙虽然对她有些冷淡,原主却也并未怨怼。在原主看来,这桩亲事完全是她高攀来的,赵熙又与她不熟,能做到在下人面前不故意给她难堪,原主已心满意足,又怎么敢有更多的奢望呢?

    这样卑微的心态,注定了原主的悲剧。而悲剧的开端,是在回门这天的早上。原主辞别了长辈,正准备跟着赵熙回娘家,却是还没出门,严氏的亲姐姐、靖安伯夫人容严氏就哭哭啼啼地上门来了。

    主人家府里刚办了喜事,客人就这么哭丧着脸上门来,便是原主这个被满京都闺秀们嘲笑为土包子的,都知道容严氏如此实在是太过失礼了。不过原主心善,不仅没有怪罪容严氏,还很是恭敬地对容严氏行了礼,正在犹豫要不要安慰容严氏几句,却是话没出口,容严氏就噗通一声跪在了她面前。

    直等到马车进了沐恩伯府大门,原主都没有回过神来,也是把乔家夫妇俩吓得不轻。待到好不容易弄清楚了来龙去脉,乔家夫妻俩也是悔得肠子都青了。

    原来赵熙本有一青梅,姓容名月儿,乃是容严氏的独女。表兄妹俩打小一块儿长大,虽然没有名分,但两家的母亲已是在私底下达成了默契,只待到容月儿及笄,便亲上做亲。只是怎么也没想到,母后皇太后会突然横插一缸子,而原主就这样被动地变成了插足的“小三”。

    而对于容月儿来说,好好的亲事被人截了胡,自然是不可能无动于衷的。不过就算她心里恨得跟什么似的,也是不敢破坏母后皇太后亲自保媒的婚事。

    只是,“我家月儿最是知礼,她都与我说了,既是有缘无分,以后便只把熙哥儿当亲哥哥待,还精挑细选了许多好东西想送给外甥媳妇做新婚礼物。我瞧着她不似作假,便也放下心来帮衬着妹妹准备熙哥儿娶亲的事儿了,却没想到、却没想到……我苦命的月儿啊!

    外甥媳妇,我给你磕头了!求求你看在我这个做姨母的面子上,便容许熙哥儿去见我家月儿最后一面吧!求求你了!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容严氏这样一番唱念做打,原本就被容月儿的事弄得六神无主的原主,自然更是招架不住。于是,原主就这样眼睁睁看着,原本该陪她回门的赵熙扶着容严氏走了。严氏放心不下外甥女,自然也跟着去了。赵燕却是一点不放过奚落原主的机会,冲着原主冷嘲热讽一番,这才急匆匆去追她娘了。

    一屋子人就这么浩浩荡荡地离开了,却是未交代半句有关回门的事儿。还是赵熙庶出的大哥赵煦觉得这事儿办得不地道,赵冕又早早上朝去了,这才给妻子小洪氏使了个眼色,然后小洪氏就拉着原主去寻洪氏了。

    洪氏虽然也不见得就满意原主这个孙媳妇,但她显然更厌恶容月儿。听完了小洪氏添油加醋的一番话,洪氏冷哼一声,便打发贴身嬷嬷和大管家带着重礼陪着原主回门来了。

    然而即便下朝之后听到消息的赵冕立马便赶去了靖安伯府、压着赵熙来了沐恩伯府磕头赔罪,乔山也是没能压住怒火,也不管会不会得罪母后皇太后了,就是要进宫去找昭明帝给原主讨一个公道。

    眼见着场面一发不可收拾,亲家就要变仇家,一直浑

    浑噩噩的原主却是突然拦住了乔山。在原主看来,本就是她抢了容月儿的亲事有错在先,又同赵熙生米煮成了熟饭,再加上原主也感觉到了昭明帝对他们一家的冷淡,自是不敢让乔山进宫去讨昭明帝的嫌。

    于是,就在赵冕一连串的赔礼道歉声和乔山勉强压制住怒火却仍赤红的面色下,这件事便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然而乔家勉强选择了息事宁人,却也架不住某些人人心不足蛇吞象。也不知怎么的,承恩公世子在妻子回门当天与靖安伯嫡女闺房私会的消息,很快便在京中传扬开来。

    而更令原主吃惊的是,原主还未反应过来其中的猫腻,就是被严氏劈头盖脸地一通喝骂,再有赵燕在旁煽风点火,等到原主好不容易寻着机会想为自己辩解并不是她做的,赵熙已经甩手走人了。

    所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更何况容月儿的名节已经毁了,容严氏又是哭哭啼啼地跑来一通哭诉,和严氏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原主又怎么可能招架得住,只得默许了赵熙纳容月儿为妾。

    对有些人来说,退一步可以海阔天空,可对有些人来说,你若退一步,她便会至你于死地。而对原主来说,容月儿就是这样的存在。只不过等原主意识到这点时,已经为时晚矣。

    因着觉得愧对容月儿,对于赵熙总是宿在容月儿那里,原主虽然心生醋意却一直压抑,然后一年后,她便眼睁睁看着容月儿生下了赵熙的庶长子赵巍。因着差点搞砸了严氏的寿宴却被容月儿力挽狂澜,原主虽然心不甘情不愿却还是把管家权交了出去,然后没过一个月,原主便在洪氏的寿宴上同大伯子赵煦被人捉奸在床,害得洪氏差点当场一命呜呼,原主也被严氏下令关进了柴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