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说越气,到最后,一掌拍在御案上,威怒尽显。

    这震天一响吓得黎宏猛一个激灵,伏跪在地的身子哆嗦不停。

    “皇上明察,臣就是万死也绝不敢有此二心啊!”

    欺君罔上是死罪,谋反更是死罪中的死罪,他黎家世代为将,世代护卫南瑾,绝无半点叛国之心!

    “不敢有二心,不敢有二心你背着朕来了这么一出替嫁大戏?不敢有二心你背着朕偷偷打羽凤勾玉的主意,你还敢说你不敢有二心!”

    朝堂之上,尔虞我诈,这不仅是在同僚之间,君臣之间亦难见真心,黎宏脱罪的说辞,他楼正理可不会zj那么轻易就相信。

    “替嫁一事,臣确实一点也不知情,但臣自知犯了监察不严之罪,甘愿受罚,可臣之所以安排女儿嫁入夙府,是因为……是因为臣想对付夙弋承。”

    黎宏知道皇上对夙弋承早有忌惮和怀疑,否则当初在凤夷族战场上,也不会zj一令两下,让自己提防夙弋承,一旦其有通敌之嫌,可先斩后奏。

    这一点,正是他可以拿来脱罪的关键。

    殿里落了死寂。

    许久,楼正理才开口,怒气似有缓和,至少语气没再那么怒杀:“抬起身子,给朕一五一十地道清楚。”

    黎宏谢恩后跪直身来,开始了他的说辞:“皇上您知道的,当初在凤夷族战场上,夙弋承怠战不假,有意暗中助族王乙融脱险也是真,可苦于没有切实的证据,臣只能将他这似有似无的通敌叛国之嫌扼杀在摇篮里,所以才对其设下机关陷阱……”

    这一段叙述确为事实,凯旋回京后,黎宏也如实跟楼正理禀报过。

    “可臣万没想到此人如此骁勇莫测,竟然能死里逃生,仅残了一双腿脚就回来了,之后臣再无下手之机,便只能一路提心吊胆地回到京城。”

    接下来开始,黎宏脑子zj里的说辞渐渐与事实出现了偏差:“夙弋承的阴狠和有仇必报,臣有时光听来都觉得胆颤心惊,凤夷族陷阱一事,他必不会zj善罢甘休,更何况臣听闻他那双残腿再无站起来的可能,这样一来,他只会更狠!”

    夙弋承不仅功高震主,让皇上忌惮,他横插一杠夺了黎家世代武将的殊荣,亦让他忌惮。

    “他既有心要zj查,臣陷害他的真相只怕迟早会被查出,届时一旦深挖,恐连臣越权用兵的原因zj都保不住,臣怕死,更怕他查出真相危及皇上,所以臣只能先下手为强,可夙弋承这个人武功和谋略皆高深莫测,一般的手段根本对付不了他,臣就只能选择温柔乡英雄冢这个法子zj。”

    “这件事是存了臣想保命的私心,所以臣不敢跟皇上您说,也就只能自己请旨,柠儿嫁进夙府之前,臣确实跟她交代过凤夷族一战,夙弋承有怠战通敌之嫌,证据便是其手上的羽凤勾玉,一旦她能拿到此物,或是查出此物的蛛丝马迹,其罪行zj也就板上钉钉了。”

    “臣本想等柠儿拿到确凿的证据后,再将赐婚的前因zj再像在凤夷族那般辜负了您的厚望,同时……”

    说到这里,黎宏表现得有些难为情:“同时臣以为只要做好了这件事,到时一并将羽凤勾玉呈给皇上您,您龙颜一悦,必会zj论功封赏……嘉奖于臣。”

    适当加些人性的贪婪,会zj让整个解释更可信。

    紧接着又给这“贪婪”赋予一个合情合理的说法:“黎家世代为将,殊荣非常,可偏偏到了臣这里,被一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毛头小子zj给夺走,臣有愧于黎家先辈们打下的盛名,所以臣发誓,黎家的殊荣断在臣手上,就必须要从臣手中续上,所以臣才会zj私欲遮心,未及实承禀于您,就暗自行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