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静悄悄的,安静得仿佛能听到针掉落的声音,就连黑炭头好像也感受到了那种窒息,不敢过来撒娇,缩在沙发后面不安地看着他们俩。

    “你这是在威胁我吗?”顾之珩的声音淬了冰似的,冷冷地响起。

    夏苡沉默了片刻,疲惫地道:“随便你怎么想。如果可以的话,黑炭头留给我。这套房子是我的名字,我也懒得搬家,你从财产上扣除就好了,其余你看着分割吧,要是你有时间,明天我就可以去办手续。”

    “你该知道的,我最讨厌别人干涉我的工作,这是我的底线。”顾之珩拽了一下衣领,神情淡漠:“你现在很不冷静,这样吧,我们俩分开几天,你好好想想我们再谈。”

    夏苡迎视着他的目光:“我已经想得很清楚了。”

    顾之珩拉开门,回给了她“砰”的一声巨响。

    夏苡坐在餐桌旁,一口一口地喝完了粥,又慢吞吞地站了起来,走进了卧室。

    卧室里都是顾之珩的气息,凌乱的被褥、挂在沙发上的衣服,床头柜上上放着的结婚照。

    她拿起来相框看了看,又用手掌擦了擦玻璃上莫须有的灰。

    照片里,顾之珩白衬衫、黑色燕尾服,领口上一簇马蹄莲胸花,神情淡淡地目视着前方,俨如清冷骄矜的贵公子,很好看,却没有结婚的喜气;而她,阳光透过树梢打在了脸上,眉梢眼角都洋溢着幸福的气息。

    就连照片都在提醒着她的不自量力,而她却一无所知。

    她打开相框,把结婚照都取了出来。

    天下的筵席,散场在所难免,尽兴就好。

    虽然最后一片惨淡收场,但她还是不后悔当初的选择,拼尽全力爱过一场,笑过、哭过、痛过,也算是人生中一抹另类的色彩。

    把照片收好,夏苡想要给自己找点事做。

    她不能再想和顾之珩有关的事情,再想下去,只会让自己再次陷入这种感情的泥淖,反反复复、自怨自艾。

    打开抽屉,她翻出了珍藏的一些蓝光碟,挑了几个感兴趣,打算看看里面的精彩片段,找找演戏的感觉。

    刚入行时,她不是科班出生,没有表演经验,陆正桐就是让她用这样的方法来提高自己的。陆正桐一直很欣赏她,拍完《春雨》后也没有和她断了联系,后来知道她接了一部古偶仙侠剧,在电话里长叹了一声,从此闭口不谈电影艺术了。

    那部仙侠剧片酬很高,合作的男主角是一个人气很高的流量,道具、场景制作都还算精良,但男流量的演技实在无法恭维,几乎从头到脚就是一张面瘫脸,硬生生地把一场跌宕起伏的虐恋演成了平铺直述,再加上他的通告密集,全剧组为了迁就他的时间各种挪腾、压缩拍摄计划,这让经历过电影拍摄的夏苡觉得自己就是拍了个粗制滥造的戏。

    但是最后播放的结果却出乎夏苡的预料,这部剧在平台、剧组、各主演团队三方不遗余力的宣发下,拿下了当年网剧播放的年冠,广告商蜂拥而至,制作方赚得钵满盆盈,她和那个男流量都涨了一大波粉。

    最让她赶到不可思议的是,那位男流量的团队抓住面瘫式演技这个切入点,用放大镜找了几个演技上的闪光点,营销了一把古偶冷酷男神,粉丝们更是把自己的爱豆夸成了天上地下绝无仅有的演员。

    这让夏苡受到了很大的冲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