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却没什么动静儿,不说话,也不让路,赵晚晴也就当他大发慈悲不跟自个儿计较了,等挪过那双云靴的瞬间她猛地转身,拔腿就跑。

    就在她庆幸自个儿顺利逃过一劫时,身后忽然传来那人戏谑笑声,赵晚晴吓得脚下更慌了,跑了两步又莫名觉得着声音像是在哪儿听过。

    谁呢?

    将认识的人琢磨了一遍,冷不丁地脑海里忽然蹦出一个人来。

    不过,这想法还没等成型,很快就又被她给否了,晃了晃脑袋,笑自己大概是脑子进水了,才会想到他。

    这可是皇宫,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来的吗?

    好奇心最终败给了求生欲,为了不给对方抓住小辫子的机会,赵晚晴撒丫子只管往前跑。

    等她小小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那“元哥哥”仍未收回落在远处的视线,只听他轻轻一笑:“真是越来越傻。”

    赵晚晴一路跑得呼哧呼哧,直到转身再瞧不见那人身影,才掐腰停下来,好半天才喘匀了气。

    危机解除后,她又绕回了不认得路的难题上,拿手指上下左右指了一通,嘴里念念有词。

    上北下南,左西右东,顺口溜倒是熟练得很,无奈满眼红墙绿瓦,她只好凭着感觉晃悠。

    好在运气不算太差,总算让她碰上了过往宫人,揪了个胖嘟嘟的小宫女领着她一直送到中宫门外,这才怯怯退了下去。

    半个时辰后,赵晚晴垂着腿坐在圆凳上,任凭周嬷嬷拿沐巾将她的脑袋裹了个严严实实,耳边是她慈爱又严厉的教导声,胜过世间所有的催眠曲。

    怀里一沉,周嬷嬷停下了唠叨,低头看着她安静的猫儿一样睡着了,有些好笑地摇了摇头,轻手轻脚地为她解下沐巾,一绺一绺地给她揉着长发。

    不知自个儿睡了多久,赵晚晴才迷迷糊糊地醒过来,睁开一只眼睛瞧了眼菱格窗,落日余晖在乳白色的窗户纸上投下斑驳树影。

    周嬷嬷不在,她只好撑着拖着沉沉的身子半坐起来,瞧了一眼桌上的茶壶,单手扶着床沿想要喝点水润润嗓子。

    这才挪着双腿坐直了,就是一阵天旋地转,两手抱着脑袋还半天才缓过神儿来,踢着绣鞋慢吞吞地走到方桌前头,两手扶着桌子角坐下来。

    只是短短几步路,就耗尽了力气,缓了好一会儿她才勉强提起茶壶来晃晃悠悠倒了小半杯茶。

    火辣辣的嗓子受了温润茶汤的浸润,缓解了疼痛和不适,赵晚晴才觉得心口的灼痛感消减几分。

    周嬷嬷从外头进来,见她只穿着薄薄里衣坐着,忙将汤碗放在她手边,又拿了外衫给她套上:“郡主快用些姜汤,去去寒。”

    “嬷嬷,我觉得有点儿来不及了。”赵晚晴两只手捧着汤碗,鼻尖凑到碗沿嗅了嗅氛氲热气,才觉得呼吸顺畅了些,开口说话时浓浓的鼻音让她的声音听上去带着莫名的委屈。

    周嬷嬷也道不妙,见她一张小脸红扑扑,泪盈盈的,忙就要叫人去请太医来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