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从身后撑住了他,同时传来的还有轻柔的声音,“没事了,这次,我们不会再失去任何一个人!”

    苏寒山听得熟悉的声音回头,看见的是护目镜后梅珊的眼睛。

    “小陶没事,小陶的父亲也会没事!”梅珊松开手,温柔目光中透着斩钉截铁。

    梅珊懂的。

    自他来北雅梅珊就已是护士长,他母亲在世时她初入北雅,她知晓他的过去,也目睹他的现在,心细如发的她,能敏感地体会到每个人的情绪,只是,她不是还在住院吗?

    “你怎么就回来了?”苏寒山已经稳稳地把情绪压了回去。

    梅珊笑了笑,“好了就回来了。”

    “不是,你现在……”

    “别说了。”梅珊轻道,“她们都是一群孩子,我不放心,我在,她们才有主心骨。”

    苏寒山于是不再多说。梅珊说得没错,在科室里那些小姑娘们开口闭口护士长,每天谁不得念叨几回?

    “再有,现在呼吸治疗师多缺?我怎么能休息?”梅珊又道。

    这也是事实,梅珊倒下后,科里就一个呼吸治疗师了。

    “辛苦您了。”

    “大家都一样。”梅珊再度轻描淡写,“你回去吧,去见见小陶,小姑娘今天被吓得不轻,安慰安慰她。”

    他早就该下班的,多加了个班。

    但他并没能回驻地,梅珊话音刚落,就来了紧急病例,他和黄医生还有梅珊一起再度忙碌起来,这一忙,就忙到了天亮。

    陶然是晚上得到正式通知她可以解除隔离的,这一整天的惴惴不安只是一个乌龙。

    她不知道如何形容彼时的心情,劫后余生四字尚不足以道尽。

    她坐在那里,许久都说不出话来,想笑,却掉下泪来。

    老陶、蓝女士,我没事了。

    苏老师,我们来日方长的约定啊,它还能继续!

    抹了好久的泪,她才穿上外套,听从安排回驻地,第二天一早要来正常接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