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之间，好像没仇吧？”孟流云仔细回想了一下，她得罪的人不少，但生意场上，各凭本事，那群人买凶杀人的可能性很小，更何况李贺阳也不是做这种事的人。
李贺阳摇摇头，目光越过她，看着她身后的墙壁，“那副象牙雕像，不错。”
这话题有点歪，孟流云随着他的目光回头，入目是一对两米多长的象牙雕像，象牙保存完整，上面雕有一幅航海图，凑近细看可感受到扑面而来的征伐气息，那是特殊年代下开拓者留下的印记。
毫无疑问，这对象牙即使在这满屋的摆件中，都是珍品，已经存在，孟流云自是珍藏。
李贺阳虽然口中夸赞，但眼中没有一点欣赏之意，细看还有浓浓的悲伤。
想到他之前的职业，孟流云暗暗叹息一声，原来是这样。
孟流云目光移向旁边，是一个水墨天青色的瓷瓶，那种颜色是任何颜料都染不出来的好看，瓶子后方，是一簇羽毛装饰，同样是淡淡的蓝色，和前面的瓶身很是相配，孟流云不知道那是什么鸟的羽毛，当初买这座庄园的时候，好像听人介绍过是某种已经灭绝的鸟类。
“我觉得这绒绒的羽毛更好看。”孟流云看着他，笑得眉眼弯弯。
李贺阳狠狠咬住后槽牙，“确实好看。”
“墙上这幅画怎么样？”孟流云指着占了大片墙壁的奔狼图，说是画，其实是整张狼皮，加以点缀，露出的獠牙是真的，眼睛虽是假的，但目露凶光，栩栩如生。
李贺阳双手紧握，拳上隐隐有青筋暴露，看向孟流云的时候，眼睛已经有些发红。
孟流云看着他，“就因为这些，所以对我有敌意？”
李贺阳被她这一番刺激，心底的压抑彻底爆发，“不止这些，这间屋子只是冰山一角；还有你每天贪图享受，肆意浪费，一个人消耗的能量足够养活一整栋几十层高楼的人口，你知不知道地球在变暖？臭氧空洞在扩大？南北极冰川消融，北极熊都没地方站脚，极端天气越来越多，我不求你为他们做一点贡献，但你也别加重大自然的负担！”
“啪啪啪啪！”梦流云缓缓鼓掌，“慷慨激昂，真是一次不错的演说，不愧是专门搞环保公益的。”
“你什么意思？”李贺阳双眼猩红，他都激动成这个样子了，这个女人还是这般云淡风轻，好像看笑话一样看着他。
“我觉得我有必要解释一下。”
“你有什么可解释的。”冲劲上来，李贺阳直接开口怼她。
“别那么激动，”孟流云抬手示意他压压自己的脾气，然后指着墙边的摆件，“这些，都是买这个庄园的时候，原主人留下来的，我父亲知道这些东西的价值，虽然痛心，但已经是这个样子了，不能否认它们的价值。”
“没有买卖，就没有杀害！”
这中二的话让孟流云莫名想笑，但看着他的神色，孟流云还是忍住了，“这些东西存在的时候，还没有如今这样的认知体系和律法，依你的意思，他们应该被毁掉？”
李贺阳闭了闭眼，而后无力道，“不是。”
热爱了这么多年的职业，他肯定是比孟流云专业的，也知道她说的都在理。但是，有完整的认知体系和律法又如何，这些东西的买卖依然盛行，也因此，即使一眼看出这些东西的年份古老到可以做文物，他还是心疼到滴血，也确实，迁怒了梦流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