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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象往花园那边走,黑黢黢的路上走到一半,他顿住脚。

    要是这事被人告发,他全家老小可就都交代进去了。

    想到此处,他暗恨怎么是自己被盯上,那京城不是还有曹老大吗,怎的这种杀人越货的勾当不找他找到身无二两肉的他身上!

    一时之间,他烦恼地不行,甚至想着要不干脆报官一了百了,还能给自己留个清名。

    然而……人生在世,怎么能前脚答应人家藏个人,后脚就把人藏进了大牢里,这不地道。

    不地道。

    就这么犹豫过来,犹豫过去,大好良夜就折腾没了。

    天将亮时,外头又有人来寻,宝贵儿在东院外的蒿草丛前石头墩上,找到了呆坐的老爷。

    刘象看见宝贵儿又提醒了一句,不禁长长叹息,站起来,把袍子弹了弹,“走罢。”

    那二管家再来时,把那陈相的“亲戚”一并带进来,刘象从外头走进来,听说那位姓孙的先生就在书房旁边的耳房里对付,自有别的小厮经管。

    他去与那孙先生见面拜了拜,认了面孔,便让宝贵儿在书房东厢腾了地方,将孙先生好生安置下来。

    陈相府的二管家把人交代有了下落,还得赶紧回京复命。

    这一夜眼看天就亮了。

    刘象自请了那位先生在东厢房里睡觉后,他就再没有困意,自己心事重重在外书房坐着思虑了一个早晨,看着东方泛白,看着鸡鸣狗叫,也没个什么好办法。

    次日早饭之后,那位孙姓的先生却正式拜见了东道主。

    刘象瘫在书房,听说孙先生来求教,慌得赶紧叫人把那先生请进屋,一声声说着好话,“我也不知你爱吃什么,就叫他们做了咱们常州的饭食,若先生不嫌弃,就与我同吃?”

    这个先生自我介绍,“某姓孙,单名一个正字,多谢大官人收留!”说着,给刘象作了一个大大的揖。

    这就唬得刘象立刻跳开,避到旁边,心虚道,“先生是人中龙凤,我就是个下里巴的混人,您别看我好似不学无视,实则我们这样的,打心里最尊敬你这样的读书先生,……那个,先生莫要再给我行大礼了,吓得人心慌。”

    那孙正一笑,如同朗月清风般,看得刘象一愣一愣的。

    他难免心中嘀咕,大约是自己弄错了,这样的人物,断不会做杀人越货的勾当。

    想通了这一点,他心里的警惕与心慌少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