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霆霖叫陆鸣年关把他的小女朋友带到家里来吃饭,陆鸣撂了游戏手柄抬头看他:“给您省忙活了,分手了。”

    陆霆霖穿着毛背心在阳台上给唐果养的那几株兰花浇水,没回头问他:“怎么分手了,之前不是还处得好好的吗?”这小子,没继承多少他专情的基因。

    “哎,一言难尽啊。”陆鸣叹口气把自己摊进沙发里,盯着屋顶华丽的吊灯想事情,“就那天吵了一架,她不乐意,提分手了。”

    陆霆霖见他颓然,不禁笑骂:“好端端吵什么架,这会儿才知道后悔了?你这臭脾气倒是随我了。”

    陆鸣嫌他不知内情就瞎责怪,坐起身来为自己辩解:“她闹我跟我发脾气都好,可那天您是没见着,她真是逮谁撅谁,我是无所谓,但我不允许谁对我妈……对哥哥不敬。”他嘴快,说完才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

    空气仿佛凝固,父子俩有几秒钟的沉默,陆霆霖搓着手进屋来,凑近忐忑问:“你都知道了?”

    “嗯,”陆鸣捏着衣角从沙发上站起来和他父亲面对面,“之前有一回无意间听到爷爷奶奶谈话,那时候我就知道了,您们瞒不住我,跟您说实话,其实我早就察觉到,现在是完全证实了。”

    陆霆霖拉他一同坐回去,叹口气又问:“你哥哥不知道吧?”

    陆鸣摇头,他怎么敢让哥哥知道。

    陆霆霖说:“还是先别叫他知道。”他怕唐果会有什么心理压力。

    陆鸣点头,还有别的话说:“哥哥因为我定吃了不少苦,他身体不好,我会懂事,但您也得体恤他。”

    陆霆霖奇怪他突然说这些,莫名看向他:“我怎么不体恤他了?”

    陆鸣红了脸:“您这么大岁数了,龙精虎猛也该有个节制,不能……”

    “小兔崽子,”陆霆霖打断他在他头上拍了一下,“还敢听你老子的墙根儿,反了你了!”

    陆鸣捂着脑袋躲他,他真是不小心听到的,怕挨揍只好换个话题说爸别动怒,您热不热啊,咱这屋里都二十几度了您还穿着个毛背心不怕中暑啊?赶紧地脱了去吧。

    陆霆霖叫他气笑,说脱什么脱,这是你妈专门买来给我护胃口的,你懂个屁。

    陆鸣安静瞅他,过了会儿才特严肃和他说:“真好,我真羡慕您们之间的爱情。”

    陆霆霖大手又伸过去,像小时候一样揉了揉他头顶。

    唐父最近患上了高血压,本就不能着急动怒,偏还不听劝,唐坊的大事小情他都要亲自过问。唐果这些年的演艺事业虽然顺风顺水,但他懂得不压榨自己的身体谨慎接戏,因此空闲时间也多,他心疼他父母,早几年已经把唐坊接手了的,可唐谨行嫌他不懂行,打发他说你去演你的戏去,我还没老到你们说的那种地步,谁也别想说服我。

    老头子倔得很,唐果气得差点就在饭桌上和他吵起来,叫陆霆霖给拉住了。

    “你说你跟个老小孩儿计较什么,”他拉了他的手在手心里握着,靠着书桌劝他,“爸什么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唐坊是他一辈子的心血,你让他突然放下了,他怎么舍得?慢慢来,我已经联系好了医生给他开最好的药,好好控制,出不了什么岔子。”

    唐果从座椅里抬头看他,仍苦着一张脸:“你说怎么越老越拗呢,他自己身体什么样他能不知道呀?凡事抱有侥幸必出乱子,早晚要把我和我妈急死。”他说着瞅了一眼陆霆霖身上的毛背心,眉头这才稍稍舒展,“还是你乖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