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URORAE”即将解散,解散演唱会就在当时他们选秀成团的场馆里举行。赖清宁脚伤还没好,因此不得不放弃团舞。舞台重新编排设计,几首歌他都被安排在一旁坐着唱。

    表演正式开始之前有一个团采,成员们在其他房间准备,赖清宁在另一个休息室给拆了石膏的脚踝喷药,味道太大,他想一会儿再过去。队长晁恒过来寻他,见了状况关切上去询问:“疼得厉害吗?如果实在不能上台就别勉强。”

    “早就不疼了,”他说着晃了晃腿,“基本都长好了,医生说再养段时间就能痊愈了。”

    晁恒面露惋惜,伸手捏了捏他伤处上方的小腿,手劲大,赖清宁痛到握拳,刚要开口说住手,对方便松开了:“看来是恢复得差不多了,不过还得注意,不能再伤着,要不就好不了了。”赖清宁听不懂他话里意思,只能尴尬咧嘴目送对方离开。

    柳晨过来拿他落下的耳返,见赖清宁这狼狈样子实在没忍住笑:“晁恒故意的,你没看出来?”

    赖清宁问他:“故意什么?”

    柳晨说:“故意不想你上台,故意捏你的脚呗。”

    赖清宁小心翼翼放下裤腿:“你把每个人都想得这么坏吗?”

    “嘁,”柳晨在镜子前翻了个白眼,“我有时候真分不清你是真聪明,还是装傻。晁恒心里有怨气,他嫉妒你,看不出来吗?他受伤之后缺席那么多活动,人气一下子被你反超,到现在脚上腰上的伤还没好利索呢,你说他故意什么?”

    赖清宁有些意外:“他的伤还没好吗?可他每次上台不都……”

    “硬撑着呗,再不回归,不仅队长被你顶了,粉丝都要跑光啦!”

    赖清宁心有愧疚,这本不是他本意。

    柳晨惯爱看热闹:“不过现在说这些也没用啦,组合都要解散了,以后,各凭本事吧~”他心情好,哼着曲调儿凑近赖清宁,“我很好奇啊,现在外面来的粉丝还是你最多,他们到底喜欢你什么?”

    赖清宁不看他,起身往外走:“那你得问他们去。”

    “你……”柳晨被噎得捏耳返撒气。

    演唱会还算顺利,虽然中间与粉丝互动时候稍有不适,但赖清宁强忍着,没有表现出来。原本最后还设置了煽情的环节,但一来队内关系本就一般,二来许久没合体,各自聊彼此都生疏尴尬,更别提一块儿演一出兄弟情深了。于是几个人挨个说了些感谢的话,这组合就算是散了。

    离场的时候出了点状况。粉丝不舍,有的守在场馆的后门,他们出来时引起不小的骚动。赖清宁腿脚不便,走在助理的后面,突然人群中有人推搡,虽然保镖及时拦住,但他还是被撞了一下,脚下不稳,正踉跄着要摔倒的时候被人从后面扶住腰,微微的汗腥混合着陆霆辉身上常有的雪白龙胆味道,让赖清宁有些眩晕。

    他扶着他往前走,姿势暧昧却不避人,粉丝里不知是谁先看见,之后便是一阵尖叫与欢呼,他们贴得极近,赖清宁似乎听到了“咚咚”的心跳声,不知道是他的,还是陆霆辉的。

    演唱会上刻意避着不接触,散了场反倒坐在了一辆车上,助理坐前排,他们两个坐在后排。车外粉丝一直在喊他的名字,赖清宁摇下车窗和他们挥手微笑,有人情绪激动在哭,大声喊要他注意身体,说你要好好的,我们尊重你的所有决定。

    夜里寒风刺得眼睛疼,他还是笑,要他们赶紧回家去,然后躲进车子里不看他们。思绪恍然间被人抓住了手,他下意识要躲,反被握得更紧。

    车子开了很久,静谧无声的昏黄车厢里,陆霆辉一直紧紧握着赖清宁的手。他从小不爱争抢什么,性子温吞,出门时总爱躲在大人的身后,父亲生气时曾说过他不像他的孩子,只因为他在一次少儿马术比赛中没有拼劲全力拿到第一名。除此之外他的人生顺遂,父母少有责备且不要求他一定要做到期许,就连他要选秀出道他们也没拦着,凡事还有他睿智英明的大哥顶着,他没有任何后顾之忧。

    但兴许是赖清宁的出现改变了他,他变得顽固且有了执念,任谁也无法窥探,他看似冷静淡然的一张脸之下,是怎样一颗波涛汹涌的心,有多少次,他在新闻里看到褚城,都想狠狠给他一拳。他不想放手了,也不管赖清宁有什么隐衷苦楚,只要他不明着说喜欢谁,那他就不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