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勤工俭学,妈你别跟他过了,我带你走吧!”

    “……往哪里走?子淮你别说气话,妈嫁给了他,怎么,怎么能离婚呢?!”

    周妈妈一个劲的哭,一边哭还一边儿去找放在家里的医药箱。

    她们那个时候过来的女人,她母亲就经常教育她,离婚是最丢人现眼的事情,是要被周围的邻居指指点点戳脊梁骨。

    况且……

    周妈妈拿着医药箱给周子淮擦药,“子淮,你父亲虽然脾气不好,但从法律上看,你将来也有赡养他的义务的。”

    周子淮一把推开母亲递到眼前的酒精棉布,脸色苍白,有鲜红的血液顺着他的嘴角留下来,他坚持道:“他出轨家暴就不配为人父,我不会养他!他让你给他筹五千块钱,你从哪里能搞到这笔钱?”

    “……你不是有那个奖学金吗?省里在你卡里打了五千对不对?你先把这个钱给出来,别的事情你不要管,把钱给你爸爸……到时候你爸爸一个开心,就再也不会打你了!”

    心底里最深切的反骨流露,母亲固有的思想几乎让周子淮窒息,“给他钱不是我和你的义务!我们之所以过得苦,就是因为我爸的抚恤金全部都因为他赌博给败光了!奖学金是我的,我不可能给他!”

    “你不给他,你留着有什么用?”周妈觉得周子淮好不讲道理,不受道德:“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妈妈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个家更好你到底明不明白?!”

    周母不懂,明明她是为了这个家好,为什么她的儿子又不能理解她,反倒怪罪她给老公花钱?

    而且她父亲当年也出轨,家暴,她奶奶甚至对她妈妈也是非打即骂,可是她妈妈不还是挺过来了吗?

    村子里的人都夸她妈妈孝顺,能干。她妈妈证明了自己,可见一个人的好名声,就是通过这些苦难来体现的。

    人活一张脸,她要是没办法协调好家庭的内部矛盾,可是要被人笑话的!

    周妈妈觉得这一辈子都在努力成为她妈妈那样人人夸赞的女人,她不求什么大富大贵,只求着儿子能懂些事情,不要惹恼老公。

    但这儿子却越长大戾气越重,仿佛这些书都白读了一样!

    他甚至扯着她的手臂,通知她,“我不允许你把我的钱给他!你听见没有?!”

    周妈妈再也没有办法在这种窒息的环境下多待一秒了。

    “我听见了……你先松手,我去冷静一下。”

    周妈妈闪烁了下眼神,捂着脑袋从房间里离开。

    瘫在地上的周子淮,盯着客厅里的白炽灯。

    两种思绪不断撕扯着少年的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