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昏暗的角落里,青年笼罩着少女,高大圈禁着纤瘦,力量压制着孱弱。

    程景宗神色莫名,冷峻坚毅的面容上,因着容貌上本身带的一点儿妖孽,似乎有那么几分杀戮的危险。

    满满的压迫感袭来,燕灼华准确地意识到,他似乎是在刻意用威压镇她。

    燕灼华一哂。

    确实——

    这带着沙场上积累的冷酷,虽然只是显出来一两分,但若是一般闺阁小姐,只怕是都会被震摄住了。

    可是他怕是忘了——

    她燕灼华,从出生起,就是长于万生匍匐脚边膜拜的。

    多少次,她见过众生跪拜于高台之下,声音如排山倒海一般,高呼万岁。

    想光靠气势就吓到她,这世上还没有人能够。

    瞥了一眼他撑在她颊畔的肘,她素手轻抬,抓住了他玄色的中衣领口,一把将他拽到离她只有几寸远的距离。

    打量了一下他修长的脖颈,和领口松动露出的一片质感坚硬的小麦色肌肤,燕灼华眸光一动。

    她樱唇微撇,几分挑衅,几分不屑,几分嗔怪,在他唇边低语:

    “那可别等孤洗完出来,发现大司马你又躲去监督抄诗去了。”

    她晌午间,可是悄悄问过阿全了。

    程景宗:“……”

    清咳一声,他似十分镇定地回答:

    “今夜没有人抄诗,自然不会。”

    闻言,燕灼华松了手。

    她眸光如炬:“那我信你。”

    说着,在他的面前,将发间簪钗一支支取下,松散髻辫,解开腰封,就像剥鸡蛋一样,一层层剥开自己。

    直视着他的脸,片刻也不移开,好似挑战,又好似挑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