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果真的杀了他，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睫毛都被眼前的人吓得哆嗦着，霍德尔还是梗着脖子不肯屈服，即使怀着一线希翼，他也不能放弃卡佩。
“为了他？就为了他？”纪湘突然伸手抓住霍德尔的手腕，力气大得要把腕骨掐碎，脸色惨白，好像受到伤害的是他一样。
“……”霍德尔沉默着偏过头。
“……爸爸想死吗？哈哈……你是真的活腻了吧。”当撕心裂肺的痛苦超过了一个程度，哭丧扭曲的脸都变为了笑容，那种笑容让人脊背发凉，不寒而栗。
纪湘突然暴戾地把霍德尔从地板上拽起来，拉着那条瘦弱的胳膊就把人往外拖，根本不顾霍德尔吃痛的叫喊。
是他不认识的纪湘。
“我这就带爸爸去见他。”
审讯室的墙壁血迹斑斑，像是某种顽强的大型动物在这里拼死挣扎过，一边的天花板，滴滴答答滴着水。
一盆冷水泼到卡佩的脸上，这地狱般的日子，他数不清多少次被刺骨的冷水浇醒，再在那惨无人道的严刑逼供中晕过去，然后再次被泼醒。
他什么都没说，每当冷眼看纪湘一天天急成热锅上的蚂蚁，被狠狠抛弃的人类贱狗只能来自己这找存在感出气的时候，卡佩心情都会格外好，连身上溃烂的创口都感受不到一分一毫。
就这么死了，好像也挺好。至少能看见纪湘绝望到癫狂的表情，让他再也没机会攀上哥哥。
“哈混蛋……你的过家家还没够么？杀了我……有本事杀了我……”卡佩垂眸看见那双纯黑色靴子走近，拼命忍着身上各处伤口被唤醒的剧痛，嘴上已经尖冷地讽刺着。
他正要抬头继续嘲讽，骤然看见纪湘身后那被扯着胳膊的人站都站不稳的人影。
“……哥哥？”
怎么会是哥哥？！
卡佩惊叫出声，还以为自己是濒死的幻觉，却见霍德尔衣衫不整，满脸伤痕的样子，五脏六腑都要痛穿。
当即失去了所有的冷静判断，在有关哥哥的事上，他永远无法冷静下来思考，哪怕一瞬。
“你个杀千刀的混蛋！你敢伤害哥哥？！我杀了你！我要杀了你！”他怒目裂眦，手脚的铁链被拽的吱嘎作响，还扭动着身子挣扎着，手腕处的伤口深可见骨。
“该死的！你对哥哥做了什么？啊？！你怎么下得去手？亏你还大言不惭说爱他！我呸！我杀了你个狗……”
“卡佩，别说了……”霍德尔打断他，生怕他再说下去就招来杀身之祸，看见卡佩现在被折磨成这副模样，他不禁哀恸，对纪湘的厌恶就更深一分。
可现在不是破罐子破摔的时候，凭他们俩人，根本不足伤害纪湘分毫，反而会丢了性命。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要先稳住纪湘，更要让卡佩忍耐，千万不要忤逆面前这恶鬼阎罗一样的人。再口无遮拦下去惹他生气，估计真的会被挫骨扬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