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番话,被沈蒙说得声情并茂,再加上手势,立刻把东林钰逗笑了。他望着一脸勉为其难的沈蒙,忽然调侃地说了句:“关于这个嘛,我是没意见,不过,你这一回去,和安妮的婚事,也就黄了,别忘记了,当初是谁曾信誓旦旦地说过,要助我一臂之力的?”

    他们口中的老家伙,就是东林钰的爷爷东林啸。那是一个相当诙谐的老顽童。也是陪伴东林钰少年时期最长的人。但因为为人知的原因,他不愿意称他为爷爷,人前人后,也只叫他“老东西。”而沈蒙和安妮,则是他的学生。

    “哦,Mygad,钰,你能不能,不要总拿安妮说事?要知道,她可是我这一辈子的唯一。”听到东林钰又拿安妮说事,沈蒙顾左右而言他地做了一个夸张的表情:“钰,虽说你不想和玫结婚,也犯不着,总是咒我和安妮吧!”

    那个“玫”字仿佛带着奇异的诅咒。那个字眼一经出口,东林钰的脸色忽然变了。他望着嘻皮笑脸的沈蒙。忽然就地伸手,手腕一旋,一个漂亮的双勾拳向他下巴。

    谁知沈蒙早有防备,人也机灵得惊人,看到东林钰神色不对,他就地一闪,再一侧,贴在电梯壁上生生躲过,然后用手中的文件挡住脸,只露出一双眼睛,犹自在窃笑:“救命啊,说到病,不要命的老板,开始虐待小助了,我要报警。我要讨回公道!”

    望着面有得色的沈蒙,也知道应当适可而止。东林钰悻悻地收手神色阴沉地说了句:“我警告你,不要再对我提起,那个名字!”

    那样的话,一字一顿。到最后甚至还带了些咬牙切齿的味道。而沈蒙却只是笑,只是笑。

    要知道,这东林少爷的小助还真不好做。里里外外,上上下下,方方面面。简直就是他的擦屁股纸,而且还是重复使用的那种。

    所以,沈蒙才不惜激怒他,顺便出一口恶气。忽然明白沈蒙激怒自己的意图,再望望暗中偷笑的、面有得色的他。东林钰冷冷地哼了一声,转过了脸!

    “叮”的一声,电梯停下,液晶显示,三十六楼。沈蒙连忙将那副黑框眼镜重新戴好,重新整理好文件。退后两步,又恢复了那个低三下四的狗血小助理的模样。

    电梯之外,有西装革履的男子原地恭候。看到东林钰步出,他躬身,将手中的纸片递上了来:“少爷,那位小姐,已经离去,她,只留下了这个。”

    东林钰的话随着脚步不停,在寂静的走廊里回响。话一说完,他就转过廊角长驱直入,直接向院长办公室走去。那一段小小的插曲,很快,就被东林钰忘记。

    此时的他,甚至已不记得、或者从未看清,那个昏倒在他车前的女子,是何等模样。那样平凡的人,还有那样普通的小事。在他的生命中就如浮云,若变成雨,落下了淋不到他的身子,若变成水也挥发不到他的身上。

    因为,他那样的人有太多、太多的人,在为他工作、为他善后、为他处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