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妈妈将贵客送出了门,才紧着脚步回来了阁楼上雅间儿,却见阮长卿半卧软塌,衣襟歪斜,唇脂都花了,嘴角竟是留了一抹红印。

    金妈妈一把年岁,都看得几分慌了神,忙走去在她对面坐下,“太子殿下竟是如此着急?”

    阮长卿轻点了点嘴角红印,目光微倾,羞涩颔首:“是有些急…”

    临走,凌墨弄乱了自己衣襟,又来弄她的。若不是她躲得快,怕是又要吃亏。却听他问,“要我动手,还是你自己来。”

    阮长卿明白他意思,少许弄乱了自己衣襟,给金妈妈做戏看。弄好,他大掌又直捏上了她下巴,手指在她唇角一抹,将她绯色唇脂晕染了开来。

    她耳尖滚烫,却知道他不过做戏。干脆也懒得相送了,直去了软榻上躺好。待金妈妈进来之时,便是这样一幅艳情话本里的模样。

    小厮捧着赏赐推门进来,“妈妈,这些都是方才苏公公给的礼金和赏赐。”

    金妈妈一把起身,张罗着小厮将那些东西放去一旁圆桌上,欣喜捧起那礼金小盒,掀开盖子,里头那两个胖墩墩的金元宝,惹得她嘴都合不拢来。“太子殿下心意真足啊,一出手就是金的!”

    金妈妈乐呵着,将那两个金元宝揣进胸前,好好捂着。看着桌上赏赐,又将榻上阮长卿拉了过来。“这太子殿下与你的赏赐,可是你应得的。妈妈可不敢贪了。你快自己来看看!”

    阮长卿理了理衣襟,方才抬手去翻起礼盒。

    刚打开最面儿上的那个,屋子里顿时都亮堂了几分,里头全是亮晃晃的珍珠,最小的都有拇指头那般大小。

    金妈妈看得爱不释手,阮长卿却并未觉得高兴。

    她自幼便不喜欢珍珠,只觉着越大越俗气。人家姑娘珠钗、珠环、珠面妆,她从来都不碰…

    又翻开来第二个。盒子里头全是锦缎,料子是好料子,可大红又大紫。

    金妈妈摸了上去,“这可滑呀,宫里的东西就是不一样。”

    阮长卿却暗自叹了一口气。

    她受得父亲教诲,喜素色,不爱艳丽。即便上辈子做了太后,除了朝服,衣物也全是淡雅颜色。

    最后揭开来下头的小笼。她更是从椅子上惊起了身来:“螃、螃蟹?”

    金妈妈却是高兴,“这螃蟹真肥呀!隔壁丰乐楼都没见过这么大的。这大冬天的,也只有宫里光禄寺给皇家养来做宴的,外头哪儿吃得到呀?”

    “……”阮长卿幼时吃过一次螃蟹。刚一落肚子,全身便起了红疹,腹中绞痛滋味活了两辈子到如今她都还能记得。

    上辈子伺候在东宫,每逢寒露要吃螃蟹,她全拨好了送到凌墨案边,自己却一点儿也不碰。那阵子东宫里便都知道,阮姑娘吃不得螃蟹,一吃便会起红疹。

    他赏赐这玩意儿给她,可是在要她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