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又过了十来天,眼看着小年之前赶不到邾城,林老夫人按捺不住,胁迫着要求杨夫子上路,要能赶在除夕夜之前到邾城。

    伤员里头除了几个重伤的,别说休养几日,就是休养几个月也未必能好全。剩下伤得不重的,基本上也都能走了。

    杨夫子再没理由耽搁,只好整顿行装,带着大部队往邾城进发。

    没两天,便到了幽州城,与之前预想的安稳不一样,幽州城守卫深严,进出都查得严。

    杨夫子递了名帖,报上林家与杨家的家门,倒是顺利通过。

    不过他兜自不放心,问道:“这位官爷,可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一路上,可没见着关卡这样严格的啊?”

    守门的士兵见杨夫子一行都是大人物,也不好驱赶,只道:“大人且快些进城吧,等闲莫要出去了。我观你们的通行上头,写着是要去邾城?可莫要去了,那边出了事,莫要去了。”

    等杨夫子再要问,他已然不耐烦,拨拉着让他们赶紧进去,后头还有好多人呢。

    这下林老夫人担心不已,惶惶问道:“邾城出了事儿?可是除了什么事儿?是不是漠北打进来了?”

    林小姐安抚道:“祖母莫要担心,有陆家军镇守,漠北打不进来的。”

    林老夫人说道:“多年前陆家那几位大小将军,不就是被漠北给杀了的吗?那以后陆家就是屡战屡败,唉,怎的也不换个将军?”

    政事也无人敢插嘴,只当做没听到。

    林老夫人念了句佛语,众人也都知道,她是担心她那位在邾城的城主弟弟。

    战事如何,赵安然并不清楚,陆玄序选在这个时候攻打邾城,究竟是任性妄为,还是等不了了?

    他说他不打无准备的仗,所以这一仗他势在必行吗?

    幽州封城了,林家与赵家都滞留在洛城,这是第一个不在自己家里过的年,赵安然总有些失落。

    杨夫子镇定得很,游历多年的经历,他也已经习惯了。而且因为他的不近女色,每逢年节时,都是全家老少批评的对象,是以并没有格外的想要过年。

    只是虽说在外面,年也还是要过的。林老夫人安排着置办年货,又请了杨夫子与赵家一起吃个小年的团年饭。人多,倒显得没那么孤单。

    席间几乎只有林老夫人与杨夫子二人你来我往的说话,其他人都如同锯嘴的葫芦,一言不发的用膳。大鱼大肉,却没有一个人有兴致大快朵颐。

    朱流霞机灵,见着席间气氛太差,主动拉着林小姐与赵安然说话,赵安然倒还应对这,林小姐依旧兴致缺缺。

    索性朱流霞不介意,只与赵安然笑道:“我原是沾了表姐的光,跟着先生学些东西。后来还是安然姐姐厉害,让洛城书院也开了女院……当然了,我有幸考入女院,得亏老夫人心疼我,不然我这样的人,哪有得上?”

    书里洛城女院是两年后才开办的,朱流霞是第一届考上的。不过那时候林老夫人早就不在了,林家当家的是朱流霞的姑母,虽说不怎么喜欢朱流霞,到底家中有女儿考上了是高兴事儿,便也送她去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