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开发了狠,盛盏清感觉全身的筋骨都被重组过,浑浑噩噩间,被他三言两语套出今天和宋姝见面说的所有话。

    她视线朦胧,没有看见他骤然冷下的神色,只能感受到他的气息不断漂浮在自己耳际。

    “怎么宋姝说什么,你都信都答应?”

    人在犹豫不定时,最受不了蛊惑和引导,江开能理解盛盏清的做法,但不代表他会赞同。

    他气极,省去一贯的亲昵称呼,压抑着声音,“怎么不见你平时这么听我的话?”

    盛盏清已经累到不想说话。

    “她说了一堆废话,没有一句是对的,有件事情更是错到离谱。”

    江开清泠的嗓音,击溃了她今晚的混沌,光影变幻间,她努力去寻他的脸。

    “我最在乎的东西,从来都不是我自己的前途。”

    他无奈地说,“你要是真为了我,跟我分手,我才算失去了它。”

    盛盏清眼睫微颤,像有一撮飞絮浮在眼皮上,痒得她难受。

    头顶上方的的黑影缓慢倾轧下来,呼出的气息吹散那团恼人的飞絮,他的唇降落下来。

    月色洋洋洒洒,她终于看清他的脸,也从他眼里看到了足够深沉的纵容。

    “分手这事,我以后不会再提。”盛盏清找回自己的声音,哑到不成调。

    江开却莫名觉得好听,看着她在昏暗里纤瘦的轮廓,心被热火熏了把。

    随后听见她极轻地说,“但你得给我时间,让我试着去接受自己,我说的不是现在的我,而是一个活了近二十四年的人,她的整段人生。”

    良久,“好。”

    当晚,盛盏清给宋姝发了条短信:【我不会让他走我的老路。】

    发完后,她直接关机,沉沉睡过去。

    周五晚上,盛盏清收拾行李,江开腾出时间,亲自驾车送她到北城。

    车停在宽巷口,临近八点,烟火气渐消,几盏路灯悬于夜幕之中,穿过挨挨挤挤的枝叶罅隙,在水泥地面投下斑驳的树影。

    冷清无风的夜,车上的温度也显得闷热,一声轻响,两侧安全带同时弹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