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描淡写的口吻不会在两人间产生赧然的氛围,甚至会让人觉得她不过是在问你类似于“吃饭了吗”这种再寻常不过的话题。

    方才的温存在这一刻消弭殆尽。

    江开的声线里压着薄怒,“盛盏清,你是认真的吗?”

    一小时不到,就被没大没小地直呼了两遍名字,盛盏清面色有些僵,转瞬无所谓地笑笑:“不愿意就不愿意,吼什么呢?”

    在即将路过他的时候,蓦地被拉住。

    他将她受伤的那条手臂高高举起,在黑暗里精准无误地送上自己的唇。另一只手托住她的后脑勺,发丝穿过指缝,在心上挠痒。

    啄吻声中断,他俯身,额头与她相贴,咬牙切齿,又像是无可奈何地妥协,“谁说我不愿意了。”

    “盏清姐想要的,我都会给。”

    江开垂眸去寻她的脸。

    仿佛浸着血的白玫瑰,花梗上的刺穿过他的皮肤,割裂他的神经,最后,他也跟她一样,被血溅染得体无完肤。

    可那又怎样?

    她疯,他便陪着她疯。

    房间里没有开灯,借着窗外的夜色,两个人在浅薄的光影里浮浮沉沉。

    江开的肩上传来冰凉的触感,他偏头看去,她的伤口已经崩裂,血从纱布里渗出来,在手臂上留下蜿蜒的脉络,滴滴答答地坠落在他们莹白的肌肤与深黑的床单上。

    感知他的心不在焉,盛盏清将他下巴转回来,“能不能专心点?”

    最烦上床还磕磕巴巴的男人。

    虽然她也就上过两次,还是和同一个人,虽然第一次她也走神了。

    被她这么一教育,他也就不管了。

    下一秒,无孔不入地钻进对方的世界,任由染血的玫瑰凋亡。

    像是两个人都已经到了穷途末路的地步,还非要找出一丝柳暗花明迹象的浪漫。

    半夜,盛盏清醒过一次。

    背后温热的触感让她下意识地一颤,带起腰间的手臂收紧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