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尚回到客房,把手里的毛巾随意一丢弃,便往床上一趟,抬起了右臂看了看时间,依然凌晨3点钟,正是休息的好时辰,可他脑子里却是格外的清明。

    毫无半点的睡意。

    他是脑子发抽了才会觉得那人变了,不过是初见时没有同往常那般羞辱于他,嫌弃于他,他便竟以为这人不再同以往那般看他不顺眼,才会在看到他摔倒立马翘班过来,为的不过是当初那一点帮衬。

    是他太过理想化了,无数次的羞辱竟还没死心,妄想同那人做朋友,岂知你在别人眼里不过是一条狗,罢了。

    彻底想通后,白尚那紧绷着的身体也彻底放松了,他翻身坐起,俯身整理了下被他弄皱褶的床铺,捡起被他丢弃的毛巾便进了浴室,不一会被他用过的浴室已经整理干净。

    他打开房门,在这寂静的夜里隔壁屋里传来的动静很是清晰,他止了步伐定定的站了下,随后竟鬼使神差的往那房门处去,更为诧异的事他竟附耳于房门上窃听于屋内人的言语。

    此时屋内的莫淮正懵懂无知的边抽泣,边数落着莫淮的不是,“狗日的白尚,哼,不过是仗着有个男主命,就这么欺负我,还敢凶我,骂我,笑话我,给老子等着,以后定要你好看。”

    白尚听了下便没再听,只因这骂人的话来来回回的重复着那么几句,比起这人往年的讥讽谩骂弱了不少,他眉头微微蹙着,连带着眸子都暗了两分,原本打算离去的想法彻底改变,转身往客房走去。

    莫淮哭诉了会,便收住了口,他这前前后后哭了几次了,一时间心里烦闷极了,他现世里可不是个懦弱的性子,没成想换了个身子这还添了个爱哭的毛病,屁大点事哭哭啼啼的都快赶上林妹妹了。

    他尽量放松心情,不敢再想,就怕又流眼泪,他可不想明天顶着两只灯泡似的眼睛被人耻笑。

    君来酒店三楼客房工作间内,房间内堆放着许多客用品,最里处有一堆摆放整齐的床被和枕头,在那中间处睡了一人,他的嘴角处带着点水渍,有轻微的鼻息声,种种迹象都暗显这人睡得很熟。

    这时只见那虚掩着的房门被人从外轻轻推开了,来人动作很小,他轻手轻脚的关了房门,他先是检查了下罗同心是否熟睡,得到了安心的答案后这才快速的在房间内动作起来,不过几分钟的时间他手里的布袋里已被填满,布袋封口被他紧紧的聚拢了起来,随后他便又轻声的出了房门。

    动作如此麻利,用时如此之短,可见这人对于此地很是熟悉。

    莫老爷子上了年纪,少眠,即使昨晚睡得很晚,今晨他也早早的就起身了,他刚在院子里侍弄了下盆栽,就见白尚走了出来,“你怎么不多睡会”,莫老爷子问道。

    白尚回道,“睡好了,我得回去交班。”

    莫老放下手里的喷壶,语气温和的道,“你别去了,昨天我让人替你班了,你等会给小淮上了药再回去吧!”

    在莫老面前白尚一向乖巧,自然是听命行事,这会不急着回去便也没事做,见老爷子在摆弄院子里的盆栽,他便也上前帮忙侍弄起来。

    老爷子怕他不知深浅,把那些本就奄圼圼的花给弄死了,便扔给他一个棉质地的四方帕,让他檫试根茎和花叶。两人一个喷水一个檫试配合得很是默契,不多时院内的盆栽已被俩人侍弄好。

    下过雨的清晨,空气来得格外的清新,鼻息间全是泥土和青草气息,正当白尚舒展神情时,莫老提议出去走走,俩人也没走远,就在屋前这段的油泊路来回的溜达。

    夏季的骄阳来得特别的快,不多时昨夜被沁湿的地段都慢慢的晒干了,路段两旁花草上的水气也慢慢蒸发干净,攀附于树干上的知了也开始啼鸣浅唱起来,老爷子见白尚的后背湿了大块,便道,“回去吧,洗洗吃饭了。”

    白尚点了点头,便跟着老爷子回了屋。

    俩人一路说笑着进了屋,便见打着哈欠下楼的莫淮,莫老见他穿着个背心短裤的过来,眉心皱了下,就道,“衣服不换就下来,像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