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家的事?!

    萧宝绥一听见这几个字,脊背瞬间僵直。她微微动了动手指,在寂静夜里,甚至都能听见自己关节磨损的细微声响。

    当年祖父前脚率领众臣劝太后撤帘归政,后脚就有官兵在祖父的书房中找到了封边关兵力部署的地图,以及同敌国往来的书信。就是凭着这些通敌叛国的铁证,萧家才被满门抄斩落得如此田地。

    然祖父一生刚正不阿,这个“铁证”根本就没人信。万民伞、请愿书都送到了皇上面前,还是没能救下萧家。

    回忆起过往种种,萧宝绥捏紧了拳头,脸色逐渐变得苍白。

    她恨,恨的每日每夜都会做噩梦。可是……朝堂之事犹如吃人不吐骨头的怪兽,祖父不愿她报仇,只想让她平平安安地活下去……

    萧宝绥眨了眨酸涩的眼睛,强忍着欲夺眶而出的泪水,身子控制不住地发抖。

    “阿瞒哥哥,你能不能先帮我看看她的伤势如何了?”

    楚悖看着那滩血嫌弃地挑眉,但仍是走了过去瞧了瞧。

    “刀口不深,看起来凶险,还能救。”他说着,忽然心念一起,伸手替她拔了刀,动作利落地点穴止血,又拿出随身带的止血药洒在伤口上。

    手法格外熟练,看的萧宝绥一愣。

    她忙走过去蹲在庄贤身旁,握着她的手轻声安慰:“没事没事,会活下去的。”

    “萧小姐,奴婢、奴婢是听见首辅孙仁善和太后说话,才被、才被……”庄贤疼得满头大汗,脸色像蜡纸一般,“奴婢……奴婢本想、本想……偷偷去告诉您,可、可是被他们发现了……”

    “你先歇歇,快别说话了。”萧宝绥擦了擦她头上滚落的黄豆大的汗珠,“这些事情等你好了再告诉我。”

    她凝视着那个触目惊心的伤口,开始为庄贤的去处发愁。赵掌饰那里肯定是不行,一旦被人发现,会连累她们不说,到时候连庄贤都保不住……

    萧宝绥抿了抿唇,抬头看向一边的“裘言”:锦衣卫是皇上的人,和太后是死对头。一没人敢搜,二不会连累他,没准还能让他立个功。若是能藏到都尉司,再伺机把她带出宫藏着,兴许就安全了。

    “阿瞒哥哥……”

    “都依宝儿。”楚悖咧开一抹笑,掏出信号筒朝天上放了个信号。

    不出片刻,便有七八名锦衣卫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齐刷刷朝着楚悖跪下,拱手行礼。

    “把这姑娘带回都尉司治伤,这些刺客关进北镇抚司。”

    “是。”

    “萧小姐……”庄贤抓着萧宝绥的手,有些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