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陆知晓的主治，戚明停客客气气把一群医生送出了房门，想着还有事需要询问，干脆跟在大叔身边仔细询问注意事项。
陆知晓这会儿变成了局外人，总觉得刚刚慈眉善目的大叔现在看起来竟然有些畏缩，不得不承认戚明停在外人面前还是很唬得住人的。
“易教授，麻烦问一下，他这最近有没有什么需要忌口的东西？还有别的，有什么忌讳吗？”戚明停根据实际情况来问的，陆知晓吃的东西由他一手操办，这个要最先搞清楚，别的也重要，但终归没有入口的东西那么慎重。
大叔张了张嘴，又哑了。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在这个年轻后生面前就是有点不知道怎么说话，这感觉比起以前他自己跟导师的时候还强烈一点，年纪轻轻的，气场非常不一般，像是会随时暴起伤人……嗨，这都什么跟什么。
“也没什么忌口的，就是注意护腰就好……”大叔强迫自己平常心说了两句，谁知道一不小心和戚明停对视上了，后生那双漆黑的眼睛冷漠得吓人，他预判后生真要暴起伤人：“那什么，具体的待会儿我写好了让护士拿给你吧，说多了也记不住，你回去多陪陪病人。”
戚明停对自己的记忆还是很有信心的，何况还和陆知晓身体息息相关，多了记不住这种事情根本不存在。但是大叔一句话说在他心口上了，多陪陪病人，他说得多有道理。
戚明停抿唇朝大叔有礼地笑笑：“那我就先走了，多谢了，易教授。”
大叔颤抖着嘴皮朝戚明停干涩地笑笑，目送戚明停高大的背影彻底消失在转角处之后，大步流星往临时办公室走，后面散落一串医生。
他回想了很久，从记忆深处想起了当年那个刑侦队的患者。有这关系，他到底要不要询问一下，戚明停是不是多少沾点黑……那冷若冰霜的笑容没杀个千八百个人是笑不出来的。
戚明停对大叔一系列的心理历程完全不清楚，他觉得自己表现得很礼貌，很正常，甚至对大叔算是格外优待了。
他回到病房，陆知晓正仰躺着在看视频，手臂立着，修长的五指刚好卡住手机，他看得专注，像是没注意到病房门开了。手机里面传出来一些可可爱爱奇奇怪怪的音效，多半是在看动漫。
戚明停无奈地笑了笑，没有打断，这算是宅男陆知晓最喜欢的事情了，在他看入迷的时候谁都不准打扰，不然还会生气。
边上放着的包子怕是要凉凉了，戚明停自己叼了一个在嘴边慢慢吃，空下来两只手操控手机回复一些邮件，渐渐入神。
陆知晓在戚明停进来的时候虽然没有第一时间注意到，但当戚明停手伸过来的时候，还是很敏感地第一时间发现了，这是他常年养成的习惯——不论在做什么，只要戚明停需要，他就要第一时间仰着笑脸看他，这样才能得到一丝戚明停的关注。
但是这次他并不想，大概是想任性一次吧，也有可能是这个戚明停的宠溺让他有些放肆，他想试试，试试不积极回应戚明停会不会主动找他。
结果他僵硬着等了半天，直等到戚明停拿起装包子的塑料袋叼走一个包子。别说动他一下了，就是连个眼神都没给他。
瞧他在做什么，他居然回复邮件去了。
果然只要他不主动，戚明停是不会给他一个眼神的。
陆知晓心里又有点酸了。
就不该享受到那些好，不然也不会像现在这么酸。
他痴痴望着一直回复邮件，完全没有想过他还在旁边的戚明停，只觉得自己还是太天真。
算了，不想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