宵禁的时间已过,街上的人却丝毫不见稀少，摊贩们的吆喝声依旧此起彼伏。
沈鸾一边走一边给赫连政介绍起各种稀奇古怪的玩意儿，赫连政倒也配合,时不时询问几句。
看得跟在后头的檀墨忍不住点头，就是该这样才对！他家公子总算开了点窍儿了。
沈鸾说得尽兴，抬头看见赫连政脸上也带着淡淡的笑意，不由更是高兴。
这时经过他们身边的一群男男女女都带了面具，沈鸾顿时眼前一亮，拉着赫连政便走到一处卖面具的摊子前，道：“说起来，我还没在上元的时候买过这个呢。你要不要一起来？”
摊主今晚的生意显然是极好的，摊子上已空了一小半，这会儿正满面笑容,听见沈鸾的话连忙上来招呼：“小娘子可是要买面具？不瞒您说，整条街上您都找不出第二家比我这里更好的了！您挑一挑,喜欢哪一个？”
只见那摊子上一半面具是各样的动物,白虎、狐狸、野猫、兔子、山羊等等,另一半则是各种人物脸谱,有兰陵王、钟馗、二郎神、关羽、廉颇等。
沈鸾忍不住拉拉赫连政的衣袖,目光流连在那些面具上：“你说,我买哪个好呀？”
她想买那个狐狸，又看那个兔子也不错，老虎更威风些，另一边的脸谱虽多为鬼面，但也不失别样的气魄。而且这摊主应该也没说大话，这些面具个个都精致得很，叫人爱不释手。
摊主眼见她一副纠结的样子,笑呵呵道：“姑娘生得好模样，天仙儿一般似的，挑哪个都好看，不过今晚上像你这般年纪的姑娘还是买狐狸和兔子的最多，不若姑娘看看这两个？”
今晚多有一男一女来他的摊子前买面具，但哪一对都不如面前的这一对看起来相配。
他见那小娘子似乎选不出来，又道：“小娘子若是与身边的人一起带，不妨买一对，一边配一个也是好的。”
沈鸾一手拿了狐狸面具，一手拿了兔子面具，左看看，右看看，似乎都很不错。又听了摊主的话，也觉得很有道理。
赫连政站在一旁笑着等她挑，只把檀墨急得恨不得在背后戳他家公子，哎呦，这时候公子就该上去替二姑娘选一个的呀！
沈鸾最终还是忍不住把目光落在另一边的鬼面脸谱上：“据说脸谱的起源就是兰陵王，他勇猛善战，却生得一副好女之貌，所以每每征战时都要以鬼面覆脸，屡战屡胜，十分传奇。”
“是有这么个说法。”赫连政虽不知她怎么突然说起这个，但也顺着她的话往下说。
沈鸾拿起一副鬼面戴在他脸上，笑道：“想起这个故事我就觉得这面具实在太适合你了，兰陵王一定长得和你一样好看！”
话落，她忽然压低了声音凑近他：“可你不要上战场，战场上刀剑无眼，你一定要活得好好的。”
那双秋水明眸一刹那盈满真心的期盼，赫连政愣住，只见沈鸾很快又恢复了欢欢喜喜的模样，扬起笑对摊主说：“我们要这两个！”
看着她手里和他一模一样的鬼面，赫连政心中忽然翻涌起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沈鸾付了钱，又拉着还没回过神的赫连政继续往前走。
只留下檀墨站在原地目瞪口呆，沈二姑娘也、也太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