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志宝在县里歇息了两夜,第三日才归家。一到村里,他就快步的往刘家赶,见着刘丽,第一声就道:“娘子,为夫给你报仇了。”

    周安宁哒哒哒的跑过来,一把抱住周志安的大腿道:“爹爹,你怎么才回来哇?安安好想爹爹。”

    “好安安,爹爹也想你,来,这是爹爹从县里买的糕糕,你拿去跟哥哥们分一分。”说着就将背囊里的东西翻出来,除了糕点以外,还有根漂亮的红头绳。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才动作幅度太大扭着还是伤着了,周志宝嘶的一声倒吸一口凉气,额上汗珠随之滚了下来。

    刘丽瞧了,忙把他衣裳掀开,只见胸上背上全是青紫伤痕,从耳根到脖子后面则是红肿的抓痕。

    “志宝,你这是怎么了?”

    “爹爹,你受伤了。”

    母女二人同时出声问道,周志宝不在意道:“没事,都是小伤,过两日就好了。安安乖,出去跟哥哥们玩吧。”

    安宁不肯走,她搬了小板凳坐在床边,一手拽着她娘的手不松,一手又牢牢拽着周志宝的衣裳。

    被两人如此牵挂着,周志宝心里甜的很,他摸了摸女儿的脑袋,想着她还小,很多事情估计听了也不懂,就拆开油纸包,拿了两块糕点给她,让她坐边上自己吃着玩。

    “丽娘,没事,我这点小伤,过两天就能好。倒是林家那两个混子,被县令老爷命人押着打了一顿板子,屁股肿的比馒头还高,我估摸着得休上一两个月。”林家人还真是蠢到家了,用对付他们老周家撒泼耍无赖的招式对付县令老爷,这不是早死么,呸,该!

    “赵有诚不是都承认了么?怎么着,林家人跑到衙门喊冤了?呸,不要脸。”刘丽心疼周志宝,提到林家自然没有好脸色。

    “官府断案,自然不会听信一面之词。咱们的县令老爷素来公正廉明,得到赵有诚的口供后,并未立刻定罪,而是又细审了一遍。赵有诚瞧着精明,碰着县令老爷了,慌的跟只猫似的,缩着脖子就交代了清楚。倒是二嫂那亲娘,是个了不得的人物,当着县令老爷的面,说谎都不眨眼睛。只是她那点道行哪是县令老爷的对手,几句话就将她辨的哑口无言,再后来衙役寻了人证,是赵有诚的邻居,说曾见过她与赵有诚私下见面。因这,石翠花的口供就失了真,且她言辞前后不一,无法自圆其说,几板子下去也就招了。”

    “招了?不该是认罪么?”

    “认罪,她可没认罪,她说一切都是二嫂指使的,收买赵有诚的银子也是二嫂给的。”周志宝摇了摇头,见妻女皆睁着大眼睛盯着他,好笑的捏了捏女儿红扑扑的脸蛋儿,笑问道:“你这孩子,怎么一直盯着爹爹看,难道听懂爹爹说的了?”

    周安宁咧嘴笑了笑,并将手中的糕点递给爹爹,奶乎乎道:“爹爹,吃。”

    周志宝假装咬了一口,又夸了夸女儿懂事孝顺,一旁的刘丽急的扯着他的衣袖道:“你这人,说话怎么说一半,后来呢?真是二嫂害我?为什么,就因为爹娘偏疼我?这未免也太可笑了,简直就是疯子。”

    “是疯子,好端端的,咱们招谁惹谁了。不过二嫂反驳了,她说自己贫困,若有银子,早买田买铺了,没必要针对你。最主要的是,二嫂的身子坏了。”

    因为这点,周志宝方才不再怀疑林月。一开始,她真以为石翠花是林月放在前面的幌子,是个替罪羊,但是县里的大夫问了诊,林月的身子是真的毁了,而且也是四年前就被毁了的。

    “身子坏了?志宝,是我想的那个意思么?二嫂不能生了?”刘丽张着嘴,不敢置信道。若真如此,二嫂也是可怜。

    石翠花真是个疯婆子,竟然连亲生女儿都害。

    “是啊,县里大夫查了,二嫂身子坏了,再也不能生了。而且她这身子毁的彻底,基本上没有一丝可能再怀孩子。我想着,二嫂再嫉恨你,总不至于拿自己身子开玩笑。”毕竟道理说不通。

    刘丽白着脸,恍惚道:“这,这未免也太狠了,二嫂可是她的亲女儿呀。这天底下,竟有这种当娘的,竟然见不得女儿半分好?这,这岂不是要女儿断子绝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