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丽躺在床上,因着心中存了事,死逼着自己也睡不着觉。周志宝晓得她的性子,故而刻意跑到刘家把结果告诉了她。

    刘丽真没想到周志宝真把他们这房给分出来了,而且还跟二房撕破了脸,摆明了要老死不相往来,不免诧异道:“分家就分家,做甚么跟二哥二嫂闹僵?”

    对着刘丽,周志宝自然没有丝毫隐瞒,只听他道:“我原也懒的搭理二哥二嫂,只想着咱们被分出来就行。哪个晓得二嫂又拿红玉说事,说什么,周家没了她,就要大祸临头。听了这话,我就觉得有些不对头。丽娘,当初县老爷断案的时候,石翠花就答不上来自己为何能够未卜先知。你还记得么,当初赵有诚可是说了,他是提前知晓你今年要怀孕的,故而再次下药害你。赵有诚没有未卜先知的本事,石翠花也没有,你想想看,咱们身边,谁有这能耐?”

    可以说,正因为林月的那句话,周志宝才决定与二房撕破脸,不为旁的,更多的是为了自保。毕竟丽娘性子软,为人单纯,易被哄骗。与林月那样的人相处,丽娘除了吃亏还是吃亏。既如此,索性撕破脸,各过各的。

    “红玉?可她还只是个孩子呀。”刘丽大热天里打了个冷颤,按照周志宝的意思,真正想要害的人,仍是二房?

    “红玉是个孩子,可林月不是。你想想,若是红玉说的,林月能不知道?她知道了,又出了这样的事情,你说,是什么缘故?而且,丽娘,我总觉得红玉的本事太玄乎了,不像上天赐予她的能力,倒像人为编造的。”从一开始,周志宝就不相信什么锦鲤福娃。

    “这,尼姑庵的老师傅不是说了么,红玉是天上仙女投的胎,所以运道比常人好。而且这么些年,红玉说的话,没有一次不灵的。志宝,是不是你想多了?”刘丽是见识过红玉本事的,故而不是很信服周志宝的说法,并且还问道:“再者说了,红玉预言的那些事儿,可不是普通人能编纂出来的。”

    刘丽不信,一旁的周安宁反倒觉得爹爹的说法有些道理,只是里面还有些逻辑不能理顺。

    “丽娘,我当年跟着师傅念了几本书,也听了些奇人异事。真说来,古往今来的圣贤帝王都有不凡的来历,例如本朝的开国皇帝,据闻其出生之日,满天彩霞,仙鹤入门,一日百花开。类似这样的传言,虽不知真假,但说的都是帝王将相。这等大运道,怎么会降临在一个农家丫头身上?衔玉而生,该是皇家公主才对。”说到此处,周志宝替女儿擦了额上的汗珠,又拿扇子给母女二人扇风,接着又道:“我虽没有证据,但与其说红玉大有来头,不如说林月来历古怪。依我看,那林月该是投胎未喝孟婆汤,又或者得了机缘,觉醒了未来的记忆。总归,红玉那孩子,瞧着不似仙女投胎。”

    周安宁看了爹爹一眼,再次打心里佩服起他来。说来,在这样的时代,能不随大流,敢于独立思考,且还敢想敢做的人,非同一般。只是不知,为何原剧中,爹娘结局惨淡可怜?想来,这里面还掺杂了一些故事。

    “你可真能想。我若是觉醒了未来的记忆,早就发大财了,哪里还会跟小叔子争什么土胚房,也太掉价了。”刘丽哈哈大笑道。

    周安宁则顺着爹爹的思路来想,倘若林月真的是重生的,那她就拥有了“未卜先知”的能力。而她再利用已知的事情,给女儿营造一个锦鲤福娃的人设,也是可以理解的。而且这也能说通,明明红玉是锦鲤,为何蚊虫鸡鸭仍会咬她这个怪异现象了。只是不能理解的是,林月为何也坏了身子?

    “丽娘,不管真假,总归,咱们已经跟二房撕破脸了,往后,你跟安安离他们远些。有些事情,早晚都会露出马脚来的。但在此之前,还是危机重重,不管石翠花因何害你,总归林月在她面前说了什么,若不然,她是疯了还是傻了,花银子买通人害你?”周志宝心里有了算计,但也害怕刘丽马虎大意上了别人的套。

    至于红玉的能力,等他安排好,一试就知。

    周安宁听着听着,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后续几日,天色大晴,上淮村的村民就又开始忙着脱粒,晒稻。周家虽分了家,但粮食还未细分,故而周志宝还得跟着他们一道干活。

    不过周家分家一事,终究还是惹了一些人的眼,尤其是老一辈的,当面就训斥周志宝,按照他们的意思,分家就是不肯养老,就是不孝,就是天大的罪过。

    周志宝可不是个吃闷亏的人,直接就道:“我爹娘慈爱,心疼儿女,不似大伯您,把儿子儿媳,当奴才,当丫鬟,当然舍不得将他们分出去潇洒过活了。他们若走了,您还怎么在家充老太爷?”

    说话那人正是那种只顾自己快活,拼死压榨儿子儿媳的人,因这,他家小儿媳都流了两胎了,他不仅不担心,反倒自豪的很,觉得自己在家威风凛凛,是个响当当的人物。

    周志宝这话,只差没将他的面皮扯破,臊的他跳脚就要打人,嘴里也不干不净的。周老汉听了,直接一个榔头过去,“滚一边儿去,老子的儿子要你教训,再吵吵,看老子一锄头夯死你。”

    周老汉这个亲爹都出面维护儿子了,外人自然不好多说什么,顶多私底下嘲笑他老糊涂罢了。

    “爹,您还认儿子呀。”周志宝欢喜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