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她的那一桩——”慕容有些意外:“言卿兄的意思莫非是指,眼前的这位嫂夫人就是与你有婚约的那位颜姑娘?这可真是叫人有些意外了。慕容还记得,当初言卿兄言之凿凿,非要与其退婚,说是这颜家的姑娘要不得,怎么才几年的功夫,就把人给娶回家了。”

    “何止娶回家了,我还给他生了一个小言卿。”颜素问翘起嘴角:“夫君大人,麻烦你给解释下,我们颜家的姑娘怎么就要不得了。”

    “我指的是你大姐姐跟三妹妹,夫人可还记得,我与夫人说过的。若是有来生,我必定早早去寻夫人。”

    “天,我的牙。”慕容捂住嘴:“言卿兄竟也是能说出这般酸话的人,若非我识得你这古怪脾气,我都怀疑这只是一个与你长得有几分相似的人。怎么,这人成亲之后,都会变得与从前不同吗?”

    “你娶个娘子试试不就知道了。”颜素问白了慕容一眼:“你妹妹又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会失踪。还有,你们刚刚说的那个红枫林,还有什么天霸又是什么?这些跟你妹妹的失踪又有什么关系?”

    “此事说来话长了。”

    “话长就慢慢说,实在不行,就让小二拿些酒菜来,咱们边吃边说。”颜素问走到桌前坐下:“总之,你若是想要我家夫君帮忙,就得把这前因后果给说清楚了。”

    “那就从红枫林的事情说起吧。”慕容也落了座:“这红枫林,原是没有那个红字的,叫做枫林。因林中有个山寨,故而又被人成为枫林寨。”

    “那天霸,是不是这枫林寨的寨主?”颜素问问。

    “不是。”慕容轻轻摇头:“这枫林寨并非那些江湖山寨,它在最初的时候,就是一个寻常的寨子。寨子里的人,靠着种田和种草药为生。大概是在十年前吧,老寨主的女儿在出阁前被人发现死在了家中。当时,她身着鲜红嫁衣,端端正正的坐在梳妆台前,头颅却不见了。现场,没有留下任何的血迹,就连新娘子的脖颈也处理地干干净净。若非还留着那样一个恐怖的断口,差点儿就让人以为这新娘子本就是没有头颅的。这件事,不仅在寨子里引起了恐慌,也在整个永和县引起了恐慌。可调查来,调查去,也没调查出这新娘的死因,更找不到嫌疑人和凶手。后来,寨子里的人就把新娘子给下葬了。”

    “这下葬之后,是不是又发生了什么特别恐怖的事情?”

    “倒也不是什么特别恐怖的事情,就是在这新娘子下葬后的第二天,寨子里但凡是家里有姑娘的,门上或者窗户上都多了两样东西。”

    “那两样东西?”

    “红色的喜字和白色的绒花。”慕容的声音不自觉的放轻了许多:“这红色喜字,嫂夫人应该知道,这是女子出嫁或者男子娶亲时才能用到的。这白色绒花,是咱们永和县办丧事的时候,长辈们头上要佩戴的。这一红一白,一喜一丧就这么搁在一处,叫人看了只觉得心里毛毛的。”

    “这是警告吗?”

    “说是警告,倒不如说是预示,预示着这些人家的女儿也会遭逢不测。这红色喜字跟白色绒花刚出现的时候,大家伙儿都没往心里去,以为是谁在搞恶作剧。可就在几个月后,寨子里另外一户人家娶亲。这回,整个娶亲的过程都是顺顺当当的,可就在新郎喝完喜酒回到洞房,将新娘子头上的红盖头掀开时,恐惧的尖叫声划破了整个永和县的上空。”

    “这新娘子的头,该不会也没了吧?”

    “不仅是没了,还多了。”慕容叹了口气:“这新娘子原本的头颅是不见了,可这头上却多了一个白森森的骷髅。那骷髅,是长着头发的,且头发梳得整整齐齐,这头发上还佩戴着一枚金簪。通过辨认,老寨主发现,这金簪是他女儿的,而他女儿,就是几个月前,那个在出阁前被人割去脑袋的准新娘。这娶亲的人家,并不是什么特别显贵的人家,院子一眼就能看到底。新娘子遇害时,新郎官还跟客人在院子里喝酒,并未见到可疑之人出入,新娘子被害时,也没有发出任何的声响。这一切诡异地像是只有鬼怪才能办到的似的。”

    “这新娘子,当时也是端端正正坐在床上的吗?”

    “是,是端端正正坐在床上的。她若是躺在地上,亦或者是地上有不明血迹,就算新郎官再怎么酒醉,也不会等掀开了盖头之后才发出那样的一声尖叫。据说,这新郎官当时就被吓傻了。在随后的两年里,这不管是寨子里的姑娘出嫁,还是小伙儿娶妻,新娘子无一例外都会被人砍去脑袋,只是有些被骷髅给替代了,有些没有。因那些受害的新娘子都被埋在枫林里,于是这枫林就又多了一个名字,叫做红枫林。这红,指的既是鲜血,也是新娘子身上穿着的那身红嫁衣。”

    “如此蹊跷的事,我怎么都没有听过。”

    “就是因为太过蹊跷,故而不敢让外头的人知道,消息都被官府给压了下来。言卿兄初到永和,为得便是这红枫林无头新娘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