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在场的人齐齐怔住。在她们看来,瑞阳公主可是个极护短的人,平日里也都是和和气气的,从不摆架子。所以一时之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该不该动手,或者这动了手,轻重又该如何把握?

    “还愣着做什么?我的话没说清楚?”萧明湘的声音抬高了几分。

    “是。”宫女们上前架住了落葵,其中一个年纪稍大一些的宫女朝着旁边的两个小丫头点点头,抬手就对着落葵的脸扇了过去。

    始料未及,直至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疼痛,落葵才惊醒过来,她想要挣扎,但两边手臂已被架得紧紧的,动弹不得。不可置信与不安让她忘记了求饶,只是呆呆地看着萧明湘,满眼泪珠,甚是委屈。她可是近身服侍公主的丫鬟之一,在这云竹宫也算是有些体面在的,何曾像此时这般不堪?

    萧明湘听着“啪啪”掌嘴声,只觉刺耳,见落葵的脸也开始红肿了起来,才摆摆手,“好了,你们先退下吧。”

    “是。”

    一阵有序的脚步声之后,房中重归安静,只剩下落葵那极力克制的啜泣声。

    栀子看着南星,欲言又止,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但又说不出来,也不敢说出来。公主对方黎世子的喜欢,她们都看在眼里,以前落葵也经常提起方黎,且每每提及时,公主都是满脸的娇羞之色。但今日,这是怎么了?

    南星怕栀子口快说错话,赶紧递去一道“别说话”的眼神。栀子一看,小嘴抿得更紧了。

    “落葵,你可觉得冤枉?”其实萧明湘大可以让人立刻处理了落葵这个内线,但她并不打算怎么做,想着既然永宁王费了那么大的劲儿将人送了过来,那她遂了他的愿,利用好这颗棋子。但是,小惩小罚自然也是少不了的。落葵今日如此逾越,没有分寸,理应受罚。

    “没有,是奴婢做错了!”

    “奴婢知罪,以后再也不敢了!”

    “请公主饶恕!”

    落葵点头触地,连连求饶。

    “行了,以后都长点记性,不要擅自替我做决定。”目的已达,萧明湘不想为此事过多费神,她看着落葵那红肿的脸道:“退下吧,去找些药膏敷一下。”

    “奴婢谢过公主。”落葵欠身退了出去,随之而散去的,还有满房的沉郁。

    南星拍了拍栀子的手,走到萧明湘身侧,轻声道:“公主,您平日里都惯着我们,落葵妹妹她应该就是习惯了,一时嘴快,不是真心要冒犯您的。”

    “吓着你们了?”萧明湘回头,神色已缓和了许多。

    “倒也不全是,奴婢就是不想看到您生气,对身体不好。”

    “没事,你们继续收拾,这事不用放在心上。”萧明湘浅浅一笑。转而端着那碗甜羹坐到湘妃塌上,倚着短窗,望着外边的萧瑟,但思绪却随着朔风飘得更远一些。

    若非前世亲身经历,她是如何都想不到看着老实憨厚的永宁王,实则阴险又贪婪,竟在暗地里下了这么大的一盘棋。而她更没想到,方黎并不真的是永宁王之子,而是前朝皇室后裔。他们野心勃勃,目标一致,想要夺下大燕王朝,而后划江而治。

    而她作为瑞阳公主,就是他们选中的最为重要的一枚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