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小娘子害得这两人受苦受难,自然也逃不了一桩苦事:她虽说早就有了心上人,可人家今日回来,除却酒楼上遥遥一眼,也没见得能再见面,想想也颇为难过。连饭都没再好好用就转身回了院中。

    雪团把自己团成一个雪球趴在地上睡得晕晕乎乎,陆双瑜路过时好好揉弄了几下,它也没见着醒了,随遇而安得很,就连春雨抱它下去也没什么感觉,只换了个姿势趴得更加香甜了些。

    陆双瑜把云宁之两年来寄的信又翻了出来认认真真地再看一遍,心里烦躁不安得很。

    “窈窈?”

    她疑心自己幻听了,又好像想到了什么,回过身去看时果然就见了心心念念的人正在那处站的好好的,一脸含笑,就这么望着她,见她有些愣神,主动伸出了臂弯示意她靠过来。

    陆双瑜眼睛一酸,连一丝犹豫也无地贴过去环住他的腰肢,本想强装一番冷酷,刚开口就软了嗓子像在撒娇似的:“怎么又做了梁上君子?不过去了边疆一趟,倒把从前的风度忘得一干二净了去,之之,这可不像你!”

    云宁之把她抱得更紧了些,双手在她细细的腰上交叠,目光一瞬不停地在她身上打转,闻言道:“窈窈抬举我了。说到底,我不过一个俗人。今日刚回来便想见你,只是还要回府同父亲母亲道声平安,本想着明日再来拜访,深夜里了却依旧放心不下你,这才唐突了。”

    “明日来?”陆双瑜敏锐地抓住了重点,抬眼看了他,像是察觉到什么似的,问道:“你要寻个什么由头来找我?云娘子可是已经落发出家了呢!”

    云宁之捏了捏她的小鼻子,一手抚上她的秀发细细摩挲着,说道:“窈窈,我先前便说过了,等我回来,就向你提亲,你不记得了?”

    “都两年了,我自然不记得了!”陆双瑜反唇相讥,显然是在记恨说好的几月转眼间就变成了整整两个年岁,哼了一声,回道:“你再晚一些时候回来,说不定,我都要许了人家了,还能轮得到你?”

    云宁之自知理亏,抱住小娘子慢慢地哄:“我们窈窈最乖巧了,怎会做出食言而肥的事儿来?我自然相信得很。”

    何况在长安城中还有个对他忠心耿耿的云妙呢,几月一封家信过去,自然就是陆小娘子的事儿,事无巨细,特别是何年何月何家夫人携子上门,都打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叫他远在边疆也不安生,心里头时时惦记着自家小姑娘,生怕被拐了去。

    陆双瑜不知晓他心中弯弯绕绕,却对他柔声安抚受用得很,像雪团一样懒洋洋地贴在他胸口,隔着衣服听他心口细细的心跳,闭了眼睛,轻声说道:“之之,我好想你。”

    云宁之哪里听过小娘子这般情绪外露的言语,惊得手指都微微有些颤抖,涨红了脸勉强回道::“窈窈…我也—我也想你。”

    “总归,我父亲明日便会上门提亲来,”他抚着陆双瑜的后背接着说分,“你已及笄两年,也再没有多承欢几年的说法,加之云妙也等得急,我们的婚期想必也不会太晚,估摸着便是明年正月后;待到有孕生子,也就到年底去…”

    “等等等等—”陆双瑜被他这一通安排搞得有些头晕,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一样看了他一眼,整张脸都皱成一团,无法置信地问道:“谁说一定要同意了你家的提亲去?又是从哪里来的婚期,还…还有孕呢!之之真坏!”

    小娘子脸都红透了,她再大胆也就是个未出阁的小姑娘,嘴上说得厉害,做起来也就是个小怂包,最多想想婚事也就罢了,哪里还能预见着自己要有孕生子呢?

    云宁之拉住她的手捏了捏,振振有词:“窈窈不是最喜与我同床共枕?待到成亲了,便能名正言顺了,不好吗?如此一来,有孕也就是早晚之事罢了。”

    “谁喜欢同你同床共枕了?”陆双瑜羞得一脸莫名其妙,看都不敢看他一眼,“之前我不知你真实身份之前确有想过此事,知道后我可是规规矩矩的,你可别平白污蔑了我!”

    云宁之看着小娘子焦头烂额地胡乱辩解,在她看不见的角度嘴角满意地翘起了弧度。

    他在边疆两年,深深感受到了民风之开放。虽说他早就心有所属,对那些个自荐枕席的奔放女子并无半点意味,可也耳濡目染学了不少挑逗的技巧,虽不至于出师,可用来逗逗生性纯良的小姑娘也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