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陆时涧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总觉得小臂上的伤格外疼,比上次后腰硌到楼梯上还疼。

    他足足躺到凌晨三点也没半点睡意,灵台一片清明,索性起床拿起周嘉然晚上给他送过来的喷雾观摩。

    也不知道周嘉然是哪根神经掰扯明白了,居然知道关爱同桌。他本来想说他那儿还有上次用剩的,但一回神他已经莫名其妙地接了过来。

    他把喷雾对着伤口一腾猛喷,细腻的水雾喷吐在他的伤口上,清清凉凉,舒服极了。

    陆少爷一番折腾后,带着一股浓浓的药水味安稳地入睡了,这药里面大概是下了安眠药,他一夜无梦,睡得格外酣甜。

    ——

    钱阳身体刚做过小手术,他妈妈不放心他在食堂吃饭,觉得不卫生不健康,执意每天晚上给他送饭到学校。

    钱阳再怎么说也是个男生,对他妈的行为表示非常抗拒,没送到几天,在钱阳义正严辞地抗议下,他妈才允许他每晚去食堂吃饭,但是不能乱点菜。

    于是陆时涧和陶涵的二人帮变成了三人行,这几天下来,钱阳已经和陆时涧混得比较熟了,说话也没之前那么扭扭捏捏。

    “就我们三个吗,周嘉然他不去吗?”

    陶涵嚼着口香糖吹了个又大又圆的泡泡,“嘉然说食堂的饭菜太难吃了,他每次都去小卖铺买点吃的。”

    钱阳皱着眉,“小卖铺的东西也没营养,而且我觉得食堂的饭菜味道还好,就是偶尔会吃出一些奇怪的东西。”

    陆时涧在他的专用粉色桃心便利贴上写了句话,往周嘉然桌子上一拍。

    【一起去食堂吗?】

    周嘉然想都不想,回:不去。

    笔尖停顿了一秒,落在纸上形成了重重的一点,他又添了句:难吃。

    陆时涧看到上面的内容后,嗤之以鼻:娇气。

    等周围的三个人走后,周嘉然手托着下巴,看向窗外,学生们鱼贯而入地涌进食堂。

    难吃吗?确实不好吃的。

    但他不是个挑食的人,不会因为某个饭菜不好吃而拒绝吃它。

    难吃只是个理由,他只是不想和别人混得太熟悉。

    一开始是敷衍陶涵的,现在却变成了搪塞陆时涧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