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一声惨叫划破寂静的医务室。

    青园男高为了方便,就连医务室的医生也是男医生。男医生姓刘,穿着一身白大褂,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框眼镜,文静中透露着几分儒雅。

    他略显嫌弃地看了眼躺在病床上惨叫的陆时涧,放在他后腰上的手又往右移了一寸位置,轻轻按了下去,接着又是一声杀猪一般的凄惨叫声。

    刘医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问:“疼吗?”

    “我都叫成这样了,能不疼吗?”陆时涧趴在床上,头搁在雪白的枕头上,脸上冷汗涔涔,有气无力地说。

    刘医生坐回椅子上,拿着笔在纸上写着谁也看不懂的文字符号,轻描淡写地说着:“只是表面挫伤,骨头没什么大碍,回头弄点膏药贴贴,吃点药就没事了。”

    陆时涧怀疑这个校医就是个半吊子,片子都没拍就确定他骨头没事了,他都疼成这样了。

    “膏药出校门往左拐,有个小药店,你去那随便买点什么万神贴啊都行。”

    陆时涧确定了,这个徒有外表的刘医生就是个半吊子。

    刘医生仿佛后背长了一双眼睛,直接看穿他在想些什么,“我可不是什么半吊子,你们小年轻三天两头打架,不是扭着腰,就是伤到哪,膏药都用完了,还没来得及采购。”

    陆时涧急忙解释:“我才不是因为打架。”

    说起来他就怀疑自己早上没看黄历,他眼看着周嘉然快要摔了下来,脑子还没转过来,身体就已经向前接住了他。

    少年的身板比他看起来还要单薄无力,抱在怀里也没什么分量,但是落下来的那股冲力还是把陆时涧推得重心不稳,抱着周嘉然一起摔在了地上。

    很不幸,他做了一回肉垫。

    这个肉垫的代价也挺大的,后腰直接磕到了身后的台阶上,划出一条青紫色的挫伤。

    陆时涧趴在床上眯着眼睛,看着隔壁床铺上的病友——周嘉然。

    少年细碎的发丝粘在额角,双目紧闭,细密卷长的睫毛投下一层淡淡的阴影。下眼睑的月牙伤疤与他阖上的双目像是两弯并列在水中的月亮,鼻梁有如一座山峰,巍峨挺拔,唇形偏薄,抿成一条线。

    周嘉然的五官长得立体精致,可是将它们组合在一起镶嵌在这张冷白色的肌肤上,倒平添了几分美色。

    “他怎么样了?”

    刘医生没有察觉到陆时涧方才的怔愣,转过身说:“他常年胃病和低血糖,早上可能没吃早饭,加上高强度体能测试,老毛病又犯了,输点葡萄糖就好了。”

    “不是我说,你们现在一个个小年轻的,晚上不睡觉,早上起不来。为了能多睡几分钟,早饭都不吃,这几天从我这里拿胃药的我都数不过来。”

    “年轻人,还是要多照顾照顾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