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翎宫宫门口,宋绮吹了半个时辰的风,总算把备受追捧的少祭司等了出来,但少祭司却不领情,目不斜视从她身前绕了过去。

    宋绮单手掐着扇子,抬起胳膊拦在他身前,侧头看他,道:“喊你呢,做什么走这么快?”

    泽淮退一步,行礼:“贵主万安,方才见贵主与太子殿下交谈甚欢,不便打扰。”

    方才?那是多久之前了?他在殿内怎么知道她和淮敛在外面交谈甚欢?

    宋绮收回胳膊,展开扇子扇了下,观察着他的表情,试探道:“方才淮敛抱怨了会少祭司坏人姻缘。”

    泽淮平静看她:“不合确是不合,珈蓝楼从不会算错。即使贵主青睐太子殿下,这份姻缘也不得始终,望贵主顺便。”

    宋绮盯着他的眼睛看了会,声音含笑:“我分明已经当着陛下娘娘还有满朝宗亲面前跟你表白了,你怎么还吃醋呀小菩萨。”

    “臣不吃醋。”泽淮仿佛对她什么做什么半点不在意:“贵主慎言。”说完就转身离开。

    珈蓝楼一群等待已久的祭司一拥而上,众星捧月般护送着他往回走,宋绮看着他们戒备到极点的眼神,心里觉得有趣。

    怎么看这幕都像极了话本里地痞黑老大要强抢人家柔软娇小姐,小姐家里不放心,派了一群家丁护送小姐起居。

    宋绮心里啧了声,原来她在珈蓝楼那群祭司眼里是这么个形象,还挺野。

    跟着寻过来的雪香往回去寝宫,又是几天充实的准备工作,在宋绮被折磨的想撂挑子不干的时候,月山大祭总算开始了。

    雪香给宋绮插好最后一支簪子,看着这繁复的祭司发饰,担忧的嘱咐道:“贵主,待会去月山的路上您可务必稳妥一会,奴婢不在,您一个人是万万梳不好这个头发的。”

    宋绮对着镜子画眉,道:“雪香,我去月山的路上一路坐马车,怎么能把头发弄散了?”

    雪香给她整理整理衣服,不安道:“不晓得为什么,奴婢今天总是不□□心。”

    宋绮取了一支簪子轻轻敲了她一下:“瞎说,这个话要是被别人听到了我都保不住你。”

    宋绮把手里的簪子仔细插.进她头发里,安慰道:“也是最近事情多了让你乱想,今天你就好好歇一歇,出宫凑凑热闹。”

    月山大祭是十年一度最重要的祭礼,上到皇亲国戚下到平民百姓,今天都会朝月山焚香祈祷,皇室去往月山的仪仗庞大,一路浩浩汤汤,平民对珈蓝楼一直心怀敬畏,对现任这位能力卓越的陛下也是拥戴感激,今日既能见到珈蓝楼的祭司又能见到高高在上的帝王,百姓们心里也是激动非常。

    皇室仪仗中,公主华丽又空旷的轿子里,宋绮面色苍白的颤着手拿出药瓶,从里面倒出一粒药丸塞进嘴里,她抱紧了颤抖的胳膊,压制痛苦的同时忍不住想,雪香说不定还有去珈蓝楼算命的天赋。

    宋绮靠着座椅,尽力控制着自己剧痛的身体不乱动,偏这时马车一个颠簸,她半点余力都没有的被甩下座椅,头上的玉簪跟着滑落在地,吧嗒一声,摔成了两半。

    吱呀一声,车门被从外打开,宋绮抬头看见泽淮的时候,握紧扇子的手怔在那,几乎以为自己已经疼出了幻觉。

    泽淮看着地上两半的簪子,眼里也没起一丝波澜,迈进来关上门问:“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