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照射进长廊,余尽金辉倾洒在廊柱上，一圈一圈的光晕映在茶几前。向歌背靠着藤椅，百般无聊的端着杯凉茶喝了一口。
霎时整个口腔里遍布着苦涩味道，仿佛整个味蕾都被打开新世界的大门一般,她皱了皱眉放下茶盏,顺势将那杯看似成色很好的茶推远了一些。
“向小姐,尝尝这道小点。”
彼时,老蒲坐在向歌的对面，手里端着与她相同的茶盏，表情温和悠闲，微抿了一口,面色上却没有任何的变化,仿佛入口连一丝苦涩味都不曾感到。
“蒲先生，您喝着不苦吗？”
见状，向歌的表情里多了几分纳闷，她实在是等待着无聊,身边又只有这一位老中医相陪更加无聊至极,也不知道这会儿那个男人在磨蹭什么呢。
“苦不苦的习惯了就好。”
老蒲看着对方一脸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不由地笑了一下，心里想着此前长亭在针灸的时候，嘴巴不停的对这位向小姐种种的吐槽，如今看来更加生动了不少。
果然啊,再具体的描述都比不上见一见真容更得真章,有些事情耳听不一定为实，唯有亲眼所见来得更为贴近。
“看来向小姐是十分不习惯啊。”
老蒲扫了下向歌苦着的一张脸的表情，略打趣的说着，伸出手顺势将两盘可口的点心推向对方的位置。
向歌拿起一枚精巧的点心轻轻地咬了一口,随即点了点头，一双碧波里多了几分欢喜的意味。
“还是点心好吃，香甜松软，只是这茶我不会品，也尝不出其中的个把滋味来。”
老蒲眼神一眯，轻轻地放下茶盏，心里思索着面前这位姑娘话里的意思，仿佛是在说茶和点心，又好似在隐喻着其他东西，比如人，比如一个他们都认识的人。
“向小姐你有所不知啊，这品茶和点心完全不能相提并论，茶的清香自在苦涩之后，余味千种回甘中，那是说不出来的感受，须得你仔细品一品才可，而点心从始至终都是一样的，入口的味道到咽下去了后，没有什么变化也不会带来惊喜。”
向歌没有想到对面的老中医居然能给自己上了一课，就这么两个茶和点心里还有不同的道理了，真叫她开了眼了，仿佛是透过表面折射到本质之中，他话里有话却不知想告诉自己什么，似乎在映射着什么，不过太过高深了，她懒得去猜也猜不出来。
“哦，对了，向小姐的身体已经见好了吧，不如让我再探一探脉，也保险一点。”
老蒲伸出手示意对方把胳膊搁在茶几上，向歌没有任何拒绝的想法，顺从对方的意思把手伸了过去。
“如何？”
过了片刻后，清丽的声音里多了几分犹疑，又不似其他方面的疑惑而是问在了自己身体里的蚀毒。
老蒲的面色淡然，时不时地摇了摇头，单从脉相上来看蚀毒已经清除了，只是不同于其他人的脉搏，这位向小姐的脉十分奇特，甚至可以是怪异的很。
她这个人年纪轻轻，可脉上却多了一种颓势，好像走进末途的意味，苍老而迟暮的缓缓，这哪里像是一个二十几岁姑娘的身体，这说为七老八十的岁数他都可信，只是他抬头看了一眼对面好奇的向歌，从她脸上看不到任何病态和疲态，只有青春的活力盛开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