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吱——”

    小房间里暗昏昏的,散发出一股潮湿霉味。楚佑一踏入就感到憋闷。他随手按开墙上的开关,抬眼就在橘黄光晕中找到一个白孝臣。

    就像一只蛰伏在枯草丛中的野兽,白孝臣隔着一张桌子,坐在椅子上。他的背后是一扇电闪雷鸣的破窗,电光在身后一闪一乍。他定定地望着楚佑,一双眼睛在沉默中亮着两簇幽火。

    楚佑反手锁上门,举步朝他走去。

    白孝臣本是委顿在椅子上,见了楚佑动作,他勾起嘴角,倾身坐直了,把戴着手铐的双手举放在桌上。

    “宝贝儿,一个人睡不着吗?果然,沈鸣宇不行吧,这事还得是你白叔我才成,呵呵呵……”

    油腔滑调,话里话外地占尽楚佑便宜。

    楚佑文质彬彬地笑了笑,慢条斯理地脱下外套,丢在旁边沙发上,然后挑开衬衫袖扣,把袖子挽到手肘。

    “白叔,我和JC叔叔们说好了,今晚,你归我了。”

    白孝臣站起身:“哼,好啊——”

    话音未落,楚佑已经疾步上前,一拳狠狠击打在他肚子上!

    白孝臣“嗷”的一声就抱住肚子弯下腰,楚佑又拽起他衣领,对准胸背给了他几下。白孝臣猝不及防,只能慌张抬手格挡。他双手被拷住,便奋力举身朝楚佑撞去,把楚佑连着椅子一起撞翻在沙发。二人打成一团,乒乒乓乓地摔了一屋子东西。最终还是楚佑略胜一筹。楚佑将白孝臣反手放倒在地上,抬腿对准他后背大力踹了几下,气喘吁吁地骂道:“妈的!白孝臣!我恨你!我恨你!你为什么总要妨碍我!”

    白孝臣抱着脑袋躲闪,也不求饶,只低声吼道:“打啊!打死我啊!我死了,咱们才算一了百了!”

    楚佑停下手,目光幽幽地和白孝臣对视了。

    他耳边回响起沈鸣宇方才说的话。

    他问沈鸣宇,难道他应该原谅白孝臣吗?

    他曾经像敬爱父亲那样,孺慕爱戴着白孝臣,最终却惨遭背叛。当他知道白孝臣对他的爱护是带着欲望和占有欲的时候,他只觉天崩地裂,一种类似*乱**伦的,强烈的生理性厌恶感席卷心头。

    难道他应该原谅白孝臣糟践他的感情?

    而沈鸣宇顿了顿,摇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老师没有遭遇过你的遭遇,没有资格要求你去原谅。只是不管你原不原谅,这个事都应该及时做个了断。白孝臣对你而言,可能是一个噩梦,也可能是一种经验教训。无论如何,老师希望你能够主动克服它,而不是把它压抑在心底深处。说破说开了的事情,就不会在以后变成一块心病。”

    楚佑盯着地上的白孝臣,敛眉沉思,似有所悟。

    无可否认,沈鸣宇性格软弱,做事瞻前顾后,就是个纯粹的理论大师。但单就理论指导实践这一点上,他又常常是正确的。

    猛地一俯身,楚佑揪住白孝臣的衣领,把白孝臣从地上拽起来,反身摁倒在旁边方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