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伯觉着头晕，也不知道是这五粮液上头还是怎么的——
被舒满克这么一问，他神经更是疼得厉害，舒满克朝陈伯坐近了一点，一只手搭在老人耸动的肩膀上，表示安抚意味，继续道：“您不记得，我替您回忆。”
“那个岗位，是2046游戏区｛血祭｝里的【大祭司】，因涉及多种复杂的术法，很容易被反噬，在您之前，系统里还没有NPC能成功胜任，您的成功，让系统高层大为欣赏，由此，也得到了一些跟核心人物接触的机会。”
“这让您知道了很多内幕消息。”
“六年前，您冒险把多年搜集来的宝贵信息发送了出去，应该是被系统发现了，于是被它删除了之前的全部记忆，从红五星的25级，贬到2级来到这艘船上，成了一个默默无闻，不会被注意到的仓管。”
陈伯的头要裂开了——
有东西在他脑袋里打架，他用手使劲摁着。
舒满克站了起来，朝他敬了个标准的军礼。
“前辈，您辛苦了！”
他知道对陈卫国说这些话，一定会引起他脑部神经的痛苦，但要想让他回忆起自己的身份，只能这样做。
凡是进入了系统的人，都会被系统散发出的一种无处不在的，类似于磁场的东西干扰，让人忘掉进入系统之前的事情，除非这个人本身的脑意志力非常强大，强大到干扰可以忽略不计或者只有部分影响，陈卫国就属于这种人。
他是警方第一批挑选入敢死队的，当时同期40名队员，只有他以最快速度达到了红五星等级，毕业后混入了这个游戏世界的“上流社会”，并有机会接触到核心区人物。
他潜伏30多年，终于找到了把信息送出系统的方法，却在成功输出那刻被系统抓到，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系统没有把他杀掉，而是选择删除了他的记忆，降到2级贬到船上。
进入系统的人，要想恢复记忆其实也简单。
只要有人能告诉他以前的事情就行。
甚至于，只要能有一个名字，就能想起来一部分。
所以能在系统拥有自己的姓名，还真算是某种特权。
难就难在，系统里的NPC，且不说大家都集体失忆，天南地北抓进来的，谁又认识谁？谁又知道谁之前是做什么的，叫什么名字？
陈伯头痛欲裂，宿舍的灯也一直忽暗忽明，闪烁不定。
这个时间持续了得有半个多小时。
舒满克一直耐心守候在旁，尽量做一些措施减轻陈伯的痛苦，直到供电稳定了，发出来的光不再飘忽，陈伯紧绷的状态才渐渐松弛下来。
他的眼睛由原来的充血发红，变成有些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