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仍然阴雨绵绵,风却柔了不少,只能掀起半边儿书脚。

    少年在第二节数学课开课前赶到,仍然是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懒散道了声报告,将拎着的文件袋放在数学老师身侧,走回座位坐下。

    南思阮补着昨夜里翘掉的一整套理综卷几乎要昏过去,几乎空不出时间抬眼看他,小声应了句:“我还以为你不来了。”

    顾向野将空荡的书包放下,还没来得及回她,就听到对方颦眉喃喃地又添了句:“....微信也不回,我还以为你因为无证驾驶在蹲局子了。”

    “...回了。”顾向野心尖泛起的痒意,掀起眼皮看她,语气挺欠的礼貌,“凌晨四点左右回的,你可以回去查证一下。”

    南思阮笔尖停下,抬眸瞪他,张嘴就夺命几连问:“你不是发烧吗?还这么晚睡?你烧退了没有?说起来你发烧还来学校会传染的你知不知道...”

    “哪这么多问题。”顾向野勾了勾唇,心情甚好,懒散解释,“昨晚做了点儿运动,出了汗,烧就退了。”

    南思阮自动铅笔直接被手劲儿摁断了一截,话都有点儿不顺:“凌晨四点...多...多人运动?”

    “.......”顾向野无声看她,忍着没掐她脸,“双人,互殴的那种。”

    南思阮眉心一跳,下意识看他裸|露在外的皮肤,没见到有淤青伤痕才出声问:“...你去打人了?”

    顾向野懒懒应道:“嗯。”

    “...噢,”南思阮遮掩性地收回目光,看了眼黑板,见数学老师又徒手画了个椭圆复合抛物线,放弃地低下头,嘴里念念叨叨,“...少打人。虽然我也见你真打谁...但你记不记得上回你在小巷子里遇到那五个大老爷们?我都不知道你哪根筋搭错了....还说要一挑五....真的,活着不好吗?”

    顾向野手撑着下颚侧脸听着,等她絮絮说了个干净才慢条斯理接话:“不好意思,说错了。”

    “......嗯?”

    “我打的,不是人。”他语气云淡风轻,眸底却微凉,一字一句说,“是畜生。”

    “........”

    南思阮也不知道少年那句互殴真实度有多高,看对方不像是受了伤的样儿更太不关心是谁被他揍了,没再回他继续低下头细细写着。

    第二节下课后时大课间,窗外细雨朦胧课间操停止,数学老师罕见的没有拖堂,留下作业拿起那袋资料匆忙走出教室。

    南思阮本身就准备趁大课间去找一趟梁南风,撑着桌面站起,想起什么又回头念通知似的道:“我现在去找梁老师,问一下文创杯后续的事儿。”

    少年有些困倦,指节抵着额间垂头看她刚刚做的理综卷,闻声稍稍抬眉:“去哪找他?”

    南思阮老老实实回:“办公室呗。”

    顾向野视线顿几秒,语气恢复闲散:“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