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向野喉咙动了动,再想发声时却发现嗓音哑的厉害。

    她讲了之后,很多事情在他脑海里逐渐通顺。

    起初日记本里的,梁老师总让我想起他。

    和那句,南风知我意,吹梦到西洲。

    她最初执念的大约只是南风二字。

    后来她能没心没肺的,瞎扯说自己的爸爸死得早。

    再后来她反复不断地,告诉他梁南风是她最尊敬的人。

    她看向梁南风时眼里的信赖和依顺。

    再到现在。

    她现在多半是生气的——却还是极为软润的,只要求自己,至少不要在她面前这样说。

    在这种时候都对别人抱有最大的善意的人。

    又怎么能理解和接受他所说的事情。

    顾向野舔了舔微干的唇,望向南思阮,嗓音沙哑。

    “——对不起。”

    他好像也没有别的话可以说。

    南思阮吸了吸鼻子,绷直的肩膀稍稍松了些:“没关系,梁老师真的是一个很好的老师,如果可以的话请你不要讨厌他....”

    顾向野无言地听着她又慢慢为梁南风说着好话,慢慢垂下眸掩去点点情绪。

    他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做无措。

    他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了。

    广州天气变脸极快,不一会天就将欲塌下来似的低沉的厉害,云团团密集着大雨瓢泼而至。雨丝剧烈拍打在窗沿,又反向一跃跳入窗边的桌椅上。

    前排窗边的学生都赶紧地趁着风小拉上了窗户,南思阮也兴冲冲地撑着课桌站起来,然后伸出雪白的一截胳膊把窗户推大了些。

    坐她前面的同学了然地推了推桌子,把凳子向前挪了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