骤雨打在脸上,有些生疼。

    苏问仰头眯了眯眼,无力的抬手擦拭掉嘴角的残血。

    仰头望去,万里无晴。

    云端之上的玄衣男人忽而冷冷笑了两声,他开口,穿过嘈杂雨声飘过来的声音低沉而轻缓,苏问清楚的听见那句充满嘲讽意味的话:“原来,百悦城城主,也不过如此。”

    是啊……不过如此……

    苏问踉跄了两步,原本是想说些什么。结果鲜血堵住了喉咙,一提气心肺巨损。

    到这种强弩之末,疼不疼的其实已经没很大所谓了。只是他心中藏了一股怨气,怎的也不能轻易平复。

    明明一切不该是这样……

    不该是这样的……

    都怪他自己!

    嘴角溢出的猩红不止。苏问终于力竭,再拿不稳手中的长剑,整个人向后倒了去。

    雨水将睫毛被打湿成一处,视线也跟模糊不清了。

    即便早就知道自己有一天会死于灵气绝尽,为何此刻还会这样不甘心。

    真的好不甘心……

    像个笑话一样死去,这不是他想要的。手中的护世剑,谁也没能护住。如果能重来一次的话……

    洁白的衣衫早成了血衣,苏问倒在满是血肉横尸的中央,那其中已经很难分辨哪些是人,哪些是被斩成两截的魔兽。

    潺潺的雨幕不断冲刷着一切。血水混在一起流淌而下,玷污了纯净白玉堆砌的石阶。

    远处的魔兽见再无异动,蜂拥而上啃食这些美味的尸骨。

    原本在云端之上的玄衣男人走向苏问,踢开了他身边的几只魔物,苏问的感知已经消逝,他睁大双眼,却并不能看得清对方现在究竟是何表情。只是隐约听到对方在问:

    “……师尊可有后悔?”

    后悔?

    如果他能开口,他一定要告诉祁烬‘是啊,后悔当初怜你一命,后悔怎么不一刀杀了你这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