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室透是伪装成侍者混进宴会的。

    参加宴会的客人需要持请柬进行登记,虽然贝尔摩德也能替他装扮成受邀的客人,但是这么做风险实在是太大,就算他没有暴.露身份,事后收尾也很麻烦。

    倒还不如伪装成一个普通的宴会上的侍者,既不会有人和他搭话,又能随心所欲地出现在会场的任何一个角落,并且不会引起任何的怀疑。

    像这种大型的宴会,就算是多了或者少了个侍者,也很难被人察觉到。

    安室透的算盘打得很好,也早早就做好了相关准备,在「濑唯」的相关人员一出现时就适时地装上了窃听器,从对方的谈话中收集到了不少有用的情报。

    一切都是那么的顺利,顺利到了刚刚将窃听器回收、已经准备开溜的安室透隐隐都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倒也不是他是悲观主义者或者对自己没有信心,只是……

    “唔!”

    他发现自己被人盯上了。

    那目光从刚才起就一直缠绕在他的身上,并不带恶意,更多的还像是打量与探究,就好像是看见了一幅不明白为什么会在美术馆内展出的古怪油画……

    而他正是那幅被人好奇的油画。

    被人当作油画打量的感觉实在是不太好,尤其他此刻还在任务中。

    安室透装作自己什么都没有感觉到,不动声色地拿起被人搁置在桌上的空酒杯,趁有人从自己的身边走过,他侧过身向那道视线来源的方向回望。

    那个方向很是偏僻,是偌大一个会场里相对不会引起他人注意的角落,但在那里却能清楚地掌控会场内的大部分情况。

    如果他今天不是以侍者的身份潜入进来、而是以其他工作人员或者是侦探的身份参加宴会的话,估计也会选择像是这样的绝佳位置,来观察宴会内的全局。

    也就是说,刚才站在这个地方观察自己的人,极有可能也是专业的。

    同时以公安和组织成员的身份牵扯进这个案子的安室透,警惕心瞬间达到了顶点。

    他看似冷静地收拾着桌面上被客人们放下的酒杯,同时却是观察着有可能从那个地方离开的人员。来享受宴会的大人物、以及和他一样是怀揣着其他目的进入会场的人其实很好分辨。

    除非是像贝尔摩德那种专业的女演员,否则从神情以及走路的姿态就能看出。

    安室透一连排除了好几个正在交谈的客人,最终将目光锁定在了一对怎么看都是说不出的诡异的组合上——

    那是一男一女,除了男方头上戴着的那顶小礼帽,两人的穿着大体还是比较符合宴会氛围。

    男方的个子不是很高,算上皮鞋鞋跟的高度也就一米六出头一些,他仰着头、看似神情不悦地对着女方说了些什么,最后还是不甘心地点点头,如同喝醉了一般跌跌撞撞地向另一个方向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