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赵成功的笑，付天扬心里一阵阵发寒。
赵成功的嘴里，刚刚还剩下一半的牙齿现在已经缩小到几乎不见，一眼看过去，那张嘴就像是在男人的脸上开了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
“我妈同意了？”付天扬皱着眉问，他知道自己现在不能打草惊蛇，所以只能照着自己平常的态度演下去。
“同意了，走吧，叔叔推你。”说着，他走过来抓住了轮椅扶手，推着付天扬就往门外走。
村里的路基本都是砖石铺的，看上去一片平坦，人和车走起来也没什么问题，可换成轮椅就会费力许多。
赵成功一路推着付天扬往村外走，速度竟然比平常人小跑还快！
“你要带我去哪？！”付天扬撑在轮椅上故作镇定的开口问。
赵成功没有说话，反而加快了速度。
“停下！我不去了！”付天扬猛地回头，却见赵成功的脸已经完全僵化了，他还维持着刚刚的表情，只是嘴里已经没有了牙，黑红色的粘液随着他动作的频率从嘴边淌下，发出微弱的臭味。
面孔上方，赵成功两只眼睛瞪的老大，眼睛里被黑色占满，眼下的青黑蔓延至整个眼眶，眼球凸起，好像随时会掉出来一样。
这哪里还是个正常人的样子？！付天扬双手紧抓着扶手，心中暗叫不好。
他家虽然住在村尾，但并不是最后几户。他本来想着，不管赵成功要带他去哪，总要路过几户人家，只要他在路过的时候大声喊，自然可以吸引人出来帮忙，到时候人多势众，他也会安全很多。
可现在看赵成功的样子，再加上这一路上的情形，付天扬的心直接凉了半截。
他们两个的情况，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不对，且他刚才说话的声音也不小，但路过人群的时候，却没有任何人往他的方向看一眼，似乎他们两个根本不存在一样！
眼看着赵成功马上就要把自己带出村子，村外基本都是农田，人也少，获救的机会恐怕更加渺茫。付天扬一手伸到大腿下面攥住美工刀，把心一横，直接自己从轮椅上摔了下去。
顺势在地上滚了两圈，虽然擦伤不少，但因为摔下来的时候护住了头和重要器官，所以伤害不大。
付天扬甩了甩头，用手臂撑着坐起身，奋力往路边的草丛里挪动。
“天扬……？”推着轮椅的赵成功发现付天扬人不见了，维持着那副僵化的表情停下了步子，用黑洞洞的眼睛紧紧盯着空了的轮椅。
“付天扬！！！”他突然尖叫一声，转身直接冲到付天扬旁边猛地把他抓了起来。
“走开！！！”付天扬奋力挣扎，但对赵成功却没有丝毫影响。
他把付天扬往肩膀上一扔，也不去管被他丢在路边的轮椅，扛着他就往前跑，边跑嗓子里还一边发出“嗬嗬”的声音，像是一个上了年纪的破风箱。
“艹！你放…咳…”付天扬话说道一半就被迫停了下来，他整个人头朝下被赵成功扛着，赵成功的肩膀正好抵在了他肋骨中间，肺下面一点的位置。赵成功力气极大，他被这一下硌得说不出话，只发出一声类似于咳嗽的气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