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嬉哭得累了,回到郡主府歇了一觉。

    朦胧之间,她似乎又看见了上一世。

    可与上一世有很大不同,她身穿凤冠霞帔从宫里出嫁,嫁娶队伍穿过最热闹的朱雀街。

    她坐在花轿中,透过轿帘,隐约能看见前面骑着高头大马的背影。那背影悍利挺拔,腰间挎着黑色长刀,姜嬉心中大喜,知道皇叔并未陷在黑水牢中,正安然无恙地迎娶她。

    可那人回转过头来,赫然不是皇叔那张俊逸的脸,竟是衍王那伪君子的面目!

    “不!!”

    姜嬉大叫一声,从梦中惊醒。

    她惊魂未定,胸脯上下起伏着,额头满是汗珠。

    陶嬷嬷原本在外间吩咐着什么事,听见声响忙入内来。

    “郡主,怎么了?魇着了么?”

    她说着,忙拟起帕子,在姜嬉额角来回擦拭。

    姜嬉忙抓住她的手问:“皇叔如何了?”

    陶嬷嬷动作一顿,手垂了下来,眼神满是怜惜。

    “厌夜王没事,已经回了王府了,宫里也来了诏书,三日后成亲。”

    陶嬷嬷欲言又止,眼神晦朔。

    姜嬉道:“嬷嬷有话但说无妨。”

    陶嬷嬷道:“宫里的事,我老婆子也听说了,按说此事不该我过问。只是姐儿,厌夜王城府深沉,按说不会那样莽撞,这事是不是还另有隐情?”

    姜嬉闻言,点了点头。

    “虽不知道皇叔要做什么,可此事确实同他平时作风不同。我猜想着,他许是怕树大招风,才自己卸下权力吧。”

    “这就是了,”陶嬷嬷拍了拍她的手背,目光和蔼,缓缓道,“眼下你们要成亲了,有些事从前我不敢说,现在不得不说了。”

    姜嬉道:“嬷嬷但说无妨。”

    “郡主,你方才说不知道皇叔要做什么,若他心上有你,就会主动来和你说,你就会知道他要做什么。而不是靠你去猜。日后你们成了夫妻,夫妻之间,更是最忌猜疑。他不说,你不问,关系就不会和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