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绪出了书房,韩远山让住家阿姨下来传话,说是老了,人坐着没一会儿累了,请他们自便。

    韩行舟听了,知道老爷子在变相赶人,也不在乎,跟阿姨说了几句平时多注意老爷子的身体,带着周文绪离开。

    车上,两两静寂。周文绪侧头远望窗外的夜色,神色淡淡。

    韩行舟凝视她的侧脸,半晌,伸出手指,摸了摸右边耳朵的冰种翡翠耳坠。

    周文绪肤色白净,在深绿色的耳坠衬托下,白净更显。他低低笑了下,声音拖得长长的:“你们谈了什么?”

    他的手顺着耳坠,缓缓向上萦绕。

    冰凉凉的触感逐渐自耳垂慢慢蔓延到周身,周文绪忍了一会儿,偏她敏感,忍无可忍,知道躲不下去了,轻轻说:“叔叔说我大有长进。”

    “哦?”韩行舟靠近她,手从脖颈后边穿过,揽着她的肩头,慢慢的,一字一顿地在她耳边道:“难得他夸人,夸你什么?”

    温温热热的鼻息,一点一点地侵袭周文绪的感官,她轻微别开:“上回那副牵牛花水墨画,他说画得不错。”

    她如实复述,而后顿了一会,又说:“当初怎么不说是叔叔要?”

    “如果说是他喜欢,你要做什么?”韩行舟话语带笑,将她往自己身上带。

    躲不开,干脆放轻了绷着的神经,周文绪悠悠靠在他身上,轻声慢语:“如果是他老人家喜欢,我自己送过去给他。”

    韩行舟轻轻笑了声,声音略微无奈:“我送就好。”

    周文绪别过头看他。

    “我不喜欢你跟他讲话。”韩行舟亲了亲她的额头,声音低低霭霭,“很不喜欢。”

    周文绪靠在他怀里,闻言不作声。

    没过一会,车子停在小区,两人回到家里,周文绪回到二楼衣帽间整理一身行装,而韩行舟因为一通电话要处理,两人在走廊分别,他转了个方向,转往书房。

    周文绪卸下首饰,卸妆,换了一条睡裙,而后站在盥洗室的镜子前。顿了一会,她附身洗脸,再次起身时,怔怔地盯着镜子里的人。

    是陌生吧。

    周文绪擦干净脸上的水渍,仰躺在卧室床上。

    我不会做别人的影子。

    周文绪无可避免地再次想到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