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么好的曲子,广平郡王一杯接着一杯,此时也有些微醺,道:“元休,你干什么哭丧着脸,来来来,陪我喝酒。”

    元休是三郎名讳。

    被点名喝酒的三郎眉头深锁,道:“今日叫哥哥来此处,原本是想着此事不可让外人知晓,所以找了家院之外的地方,但刚刚看到这位婉儿姑娘遭遇,我已经不知道自己所做之事是对是错了。”

    张旻进来,听到自家主子如此说,连忙安慰道:“我打赏了些钱,姑娘应该不会被妈妈责骂的,公子不必太过自责了。”

    广平郡王实在有些不明所以,放下酒杯,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今日叫我来,又是为何事。”

    赵元休从袖子里面取出一张地契,交予广平郡王道:“二哥请看,这是哪里的地?”

    广平郡王接来一看,酒已醒了一大半,到:“这不是三叔……”

    赵元休打住,压低声音道:“如今他已经被爹爹定罪,斥令我们不能与‘三叔’相称,二哥慎言,应该称之为‘涪陵县公’。”语气中全是无奈和自嘲的意味。

    广平郡王道:“是不是涪陵县公出什么事情了?”

    他们的三叔就是官家的弟弟,如今已经从魏王贬斥出京,被降为涪陵县公了。

    赵元休:“不会,这些东西显然是有心之人,故意在此时放出来的,只是我目前还不知道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听到这个,广平郡王更是忍不住提高声音道:“且不说三叔是否真的犯了罪,就论血脉亲情,道德伦常,怎么就连一声‘三叔’都称呼不得了。”他镇定了眼,看着赵元休,却只看他也拿眼睛看着自己,瞬间闭嘴了。

    这不是废话吗,在禁中,爹爹是如何发怒,是如何无情的斥骂,这些都是两人够经历过的,兄弟二人在心里觉得这事情不对,可是自古以来,从来没有儿子指责君父的道理,他们觉得再怎么不公,再怎么无情,却又是不敢违逆的。

    广平郡王只能将话题转回来,问道:问:“这是怎么发现的?”

    赵元休道:“这就是刚刚的婉儿哥哥前日被骗,那骗子所出具的定金就是这份地契。”

    广平郡王知道了原来此女是因为这事情才被波及,也猜到此事并不简单,问道:“原本这三……涪陵县公近日来已经没有什么风声了,怎么就突然来了这么一个东西,只怕不止这宗事情吧?”

    赵元休点头,道:“二哥不愧是在开封府里经办多年事物,我猜想这事情也不止这么简单,还好当日是我正好遇到此事,否则……若是太子知道,还不知道要怎么闹起来呢?”

    一说起太子,这两兄弟都显得十分紧张,语气和声音不自觉的就压得极低。

    广平郡王问道:“那你查了没有,到底是不是有人为之?”

    赵元休此时心力交瘁,对张旻道:“你来说吧。”

    张旻拱手,道:“前日知道这事情以后,公子当场扣押了告发的人,可是第二日的绸缎庄子里,又搜到一张地契,还在另一家当铺里,看到了涪陵县公当年贴身佩戴的一把短刀,贼人手法干脆,都用高价引诱,在用这物事当定金,有些上当收钱,却有的没有损失,我想,贼人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散播这些东西,至于那被骗的,也应该是顺手做的。”

    广平郡王听闻,还未说话,赵元休先忧心忡忡的叹气道:“唉,只怕如今东京城里,还不知道有多少涪陵县公的东西,就只怕哪一日,被太子瞧见了,那……只怕是又要闹的个天翻地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