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昏沉沉的,一只乌鸦落在了一棵树上,树下是排垃圾桶,一个微胖的少年正焦急地在垃圾桶里翻找着什么。

    少年用一根木棍使劲地扒拉着垃圾,他翻找了一个又一个垃圾桶,偶尔风吹过树叶发出沙啦啦的响声,少年活像是受惊的小动物般停住竖起耳朵,发现只是风声后才松了一口气。

    不知翻了几个垃圾桶,在散发着恶臭的某个垃圾桶中,少年捡出了一个黑色的书包,书包上沾满了污物,打开书包,书也被混杂的饮料浸透,唯一完好的硬皮封面上,用签字笔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

    肥猪,豚,猪豚,死猪……凌乱的字迹宛如最恶毒的诅咒,刺入少年的眼球。

    少年木然地将站立片刻后才有了力气,他将书包上的污物小心的擦干净,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乌鸦张开翅膀,跟着少年一路前行,前面转了个弯,现出几个人影。

    看到那几人,少年如看到了猛兽一般,浑身一僵,拎着书包转身就跑。等候在拐角处的一群人嬉笑着追了上来,年轻的声音充满恶意——

    “呦,肚脐,跑什么啊,你这超重的肥猪能跑得动吗?”

    “死肥猪,跑什么跑,有胆子当霖哥的亲哥,怎么没胆子去告状呢?你不是正统的杜家继承人吗?”

    杜云麒拼命逃跑,他知道,自己被追到后又免不了一顿毒打。但是他体能很差,还抱着沉甸甸的书包,即使拼尽了全力,也只是跑出了几百米,那些人很快如豺狗般扑上来,把杜云麒压制在了垃圾桶边。

    雨点般的拳头落下,打人专挑让人疼痛但是不会留伤痕的地方打,杜云麒只能像个流浪犬一样无助地用脏兮兮的书包护住脑袋,哽咽道:“是杜云霖让你们来的吗?”

    杜云霖一定是知道了自家家人的打算,知道他想鸠占鹊巢,所以忍无可忍的准备动手了吧?

    领头的棒球帽没有回答少年的问题,只狞笑道:“你也配提我们校草的名字?你算个什么东西?给我使劲打,打死这肥猪!”

    杜云麒蜷缩成了一团,他像是感受不到身上的疼痛一样,固执地追问道:“是杜云霖让你们来的吗?

    “是不是杜云霖?”

    宛如野兽嘶鸣般绝望的哀鸣终于换来了答案,棒球帽用手套拍打着他的脸颊,狞笑道:“死肥猪还有点自知之明,没错,霖哥早就看你不顺眼了!以后不想挨打就记住,别惹我们霖哥,虽说不是杜海生亲生的,霖哥家的财产也和你这个死肥猪没有半点关系!就算霖哥有一天不姓杜准备姓李了,杜家的家产也和你没关系,懂了吗臭肥猪?”

    几个打人的得了命令,不敢真的留下严重的伤,见打的差不多了,互相使个眼色,又踹了杜云麒的小腿两脚,这才骂骂咧咧地走开了。

    那群人走了许久,杜云麒才发着抖站起来,他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垂着脑袋宛如一只瘸腿的流浪狗,蔫蔫地朝前走。

    “真可怜呐!”

    低沉的男声幽幽传来,听不出怜悯,只有傲慢和淡淡的嘲讽。

    “谁?”杜云麒悚然一惊,抬头看去,看到一只乌鸦拍拍翅膀,朝学校的方向飞去。

    杜云麒揉了揉耳朵,耳朵里嗡嗡作响,他以为自己幻听了,晃了一下脑袋,惊疑地将脏污的书包紧紧地抱在怀里,他呆立片刻,像是下定了决心,走向街角的五金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