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时节阳历已经到了六月,余家墙上的蔷薇已经过了花期,只剩下零星几朵躲在高高的枝头,金镰侃伸手摘下开得最艳的一朵,修长的手指慢条斯理地把多余的叶子摘除,只剩下一个光秃秃的花梗,端详了一会,歪头看了绮芳一眼,从兜里掏出一把秀珍小刀,开始修理花梗上的刺尖。

    绮芳:“……”这什么操作?想送花腐蚀我?谁稀罕,不要。

    金镰侃很快修剪好花梗,红艳艳的蔷薇弯了弧度。

    绮芳推拒:“我不……”就见那蔷薇稳稳当当落在金镰侃黑色衬衫胸前的衣兜。

    小金满意地勾起唇角,抬起眼对绮芳说:“黑衣配红花,还行吧?”

    绮芳磨牙,“我不……送了,你慢走。”

    大男人别朵花,有胆量你戴头上,学西门大官人簪花游街去。

    金镰侃不磨蹭,还真转头就走,只是上了小石桥,又停下来,转过身对绮芳招手,“你过来。”

    你换狗呢,绮芳翻了个白眼,走了过去。

    金镰侃背手站在石阶上,打量绮芳半晌,开口道:“你器型不错。”

    绮芳:“……”什么意思?

    某人伸出一只手,手上变戏法似地多出一只小巧的瓷瓶,瓷瓶脖颈细长,质地莹白,晶莹剔透,瓶身表面的白釉温润如玉,躺在金镰侃的苍白的手掌中,让人辨不清到底哪个更白。

    绮芳恍然,器型不错原来是这个意思,你前世是景德镇烧陶的吧?看谁都像瓷器。

    “单独送你的节日礼物,拿着吧。”

    “可以不要吗?”小瓷瓶再小那也是个花瓶,她决定以后讨厌所有的瓶瓶罐罐。

    “不要就扔了。”金镰侃作势手一扬,就要把手里的瓷瓶往桥下扔。

    “哎,大端午的你不投粽子,往水里扔瓶子算什么?砸到鱼虾就算了,砸了屈大夫怎么办?”绮芳从金镰侃手中抢下瓷瓶,埋怨地瞪了金镰侃一眼,这狗脾气,怎么就爱往水里扔东西,河神是你太姥爷吗,专门投喂好东西?

    “走了。”金镰侃这下真走了。

    绮芳目送人远去,低头把玩手里的瓷瓶,细看内壁还有字迹,难道是古物?是篆书,永乐两个字她认识。

    天呀,这不会是大名鼎鼎的永乐甜白瓷吧?

    想起书里说过,金镰侃在省城有间古董铺子,所以一出手就是稀有的永乐甜白瓷,绮芳小心收好瓷瓶,你随便送,我不能随便收,找个时间还回去。

    带着金镰侃果然财大气粗的想法,绮芳恍惚地走回家。家里人也正在讨论今天的主角小金同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