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兴初年,朕初登位,然外戚临朝,官宦酿祸,朕身陷囹圄,遂令天下起兵勤王。

    大名府尹陈雍,奉诏入京,讨伐叛逆,累升检校太尉、三衙都指挥、京西节度使,何期不思报国,反行簒逆之事。挟持朕躬,残暴生灵,以致社稷丘墟,苍生涂炭。幸有殿前司都虞侯、两河防御使吕承泽甘冒大险,匡扶社稷,于今日诛杀贼首陈雍。

    雍贼之乱,皆因上官,朕念先祖仁厚之德,祸不及军士,众军可整肃军容,听凭吕将军调遣。再三慎之,勿负朕意。钦此。”

    全军肃静,容纳万人的广场上竟无半点声音,片刻后,吕承泽道:“汝等还不接旨,难道想抗旨不遵不成?”

    仍无人响应,数息后终于有统制官难以置信道:“怎会如此?将军可是受人胁迫?”

    “笑话,谁能胁迫本将?吾昔年本以为雍贼是济世贤臣,怎奈雍贼玩弄政权,胁迫天子。吾屈事贼寇帐下久矣,秣马厉兵,只待今日。圣上恩旨,雍贼罪责只归咎于贼首、李弘、李明晖、成达数人,今日在场的所有兵士一概不论,皆无罪名!若有谁不放心,可回营收拾细软,离开京城,返回故乡。愿意留下来跟着本将的也尽可留下,本将必用之信之。”吕承泽运气大声道,声音传至校场的每一处,让心乱如麻的众人开始认真权衡起利弊。

    “雍贼已死,诸位可观之。”吕承泽说完了安抚的话,方才抖落手中布袋内之物,一颗鲜血淋漓的头颅滚下将台,前军皆是一阵惊呼。

    吕承泽锐利的目光扫视全场,等重新寂静下来后,方道:“众军还不接旨。”

    “末将领旨,吾皇万岁。”大军前方将领所站的地方,终于有参军将领跪下接旨。

    “末将领旨。”更多的将领纷纷跪下,随后他们身后的士兵也此起彼伏的跪下,最后所有的兵士跪伏于地。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校场中军士的呼喊响彻云霄,比皇宫内朝臣的呼喊有气势得多,吕承泽手持圣旨,目光中依然充满桀骜不驯的意味。

    成功安抚了将士,以后,京城就是他的天下了。

    等将士们起身后,吕承泽朗声说道:“现在想要离军归家的兵士,请和各自的长官登记除名,再收拾包裹回归故里,朝廷绝不阻拦!”

    吕承泽说罢便离开校场,任凭身后的喧嚣声大起。高晟跟随吕承泽出了校场,方才奏道:“主公,陛下遣使来问,想要将主公封为检校太尉、两河节度使、殿前司都指挥使,主公意下如何。”

    吕承泽抽了抽嘴角,刚死了一个太尉,又想封自己为太尉,真是岂有此理。“太尉不用,两河节度使、殿前司都指挥使可。”

    “是。”高晟施了礼,转身去和天子使臣对接去了。

    殿前司都指挥使,也称殿前司殿帅,以后他就从吕都虞变成吕殿帅了。升官发财的感觉不错,他前世怎么就没自己入主京城呢,看来那时还是不想噬主,而且自己喜欢自由,厌恶京城的勾心斗角。不过现在这般境况,也是不错的体验。

    于是即将成为吕殿帅的吕承泽手掌交握,活动了几下手指,志得意满,抬脚离开陈军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