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云川睁开眼睛，看到一管高挺的鼻梁，还有微抿起的嘴唇。那真是很漂亮的唇形，唇珠在暧昧昏黄的灯光下，让人想起在雨水湿润的春夜里绽开的海棠。
只要再靠近一点，晏云川就要吻上了。
他身后是鼎沸人声，酒吧里挤得熙熙攘攘，倘若这是一幕电影，无论此刻有多么喧嚣，镜头里只会有晏云川和季砚柏是清楚的。其余都是冗余，都会虚化，模糊成印象派画作涂抹出的光影和色彩，添作这两个人的背景。
“看到在你身边的人是谁了吗？”舞台上拿着麦的粉红衬衫高喊，“想好在熄灯后要对他做什么了吗——”
距离太近，晏云川想后退。
“坦然在黑暗里直面你的欲-望吧！”
“触摸他的身体，感受他的温度！”
季砚柏在晏云川想要后退时，搂住晏云川后腰的手却骤然收紧。
晏云川猝然抬起头，就跟从另一个入口进来的那几个追他们的人视线相接。
“kiss,kiss,kissme……”酒吧里歌声热辣又低俗。
距离午夜十二点还有一分钟，季砚柏搂着晏云川挤在人群里。他们俩都是外形出众的人，不时有想要搭讪的陌生人朝他们伸出手，试图留下其中的某一个，以至于晏云川和季砚柏不得不靠得越来越近。
“三……二……一！”
“熄、灯！”
小酒吧再次陷入黑灯游戏，晏云川被人从身后推了一把，他抓住季砚柏的肩膀，身体不由得向前一扑。
恰巧此刻季砚柏低下头来扶他，晏云川的嘴唇磕到了季砚柏的下巴。
季砚柏的动作微微一顿。
“……抱歉。”晏云川道歉的话还没说完，人群似乎又推攮了一下。
晏云川感觉到什么柔软的东西擦过他的嘴唇，又在唇角的地方停留了一下。
温热的、湿润的，敏感地让晏云川身上无数个神经元开始兴奋跳跃。
这太像一个吻。
无比漫长的黑暗三分钟。
“靠，哪个不要脸的偷偷亲了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