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泠常常安慰自己，弯腰弯的再低也不要紧，因为总有一天会重新直起腰来。
所以在路亭舟有时间会做饭给他吃的时候，他会主动去洗衣服，洗他们两个人的。家里没有洗衣机，路亭舟的大部分外套都是送去干洗，谢泠蹲在地上耐心地手洗着贴身衣物，还很讲究地分了类。
卫生间的门被推开，路亭舟问：“怎么这么久还没出来。”
谢泠甩了甩手，白色泡沫蹭到脸上，他低声道：“我想了想，不能白蹭吃蹭住，你做饭，我就洗衣服好了。”
宽阔的影子将他笼罩，谢泠脑袋没转过来忘了接热水，双手在冷冰冰的水和揉搓里变得红肿而醒目。
“现在在洗什么？”路亭舟问。
迟疑了一会，谢泠的耳后根红的像火烧，“你的……内裤。”
路亭舟轻笑了一声，谢泠闻声抬眼去看，嘴角的弧度已经消失不见。
路亭舟是很少笑的，他闷闷地想，被他一笑也难得有些不好意思。
他像一个提线木偶一样，被路亭舟握着手放在热水流下冲洗干净，又被毫不费力地架起来，他的腿不由自主地勾住路亭舟的腰。
“这么喜欢我的──”他没再说下去，但谢泠已经脸红到脖子，这一天他的手和嘴是和内裤过不去了。
偶尔的夜晚也会出现稀有的恬静，就像是已经一起生活了几十年头发花白的老头，熟知对方的缺点依然紧紧依偎，礼教森严也囚禁不了他们。
他们洗完澡躺在被窝里，谢泠不喜欢先躺进去，总要等路亭舟换好睡衣把床睡的热乎而温暖后在钻进去。
看到他为了等那几分钟而光着脚在地毯上发抖的样子，路亭舟偶尔会骂他幼稚。
谢泠冰凉的身体甫一进入，会舒服地喟叹几声，骨子里那点叛逆因子又开始作乱，不断地出言挑衅路亭舟，想把他的注意力从手里的那本睡前读物转移到自己身上。
路亭舟将他视作空气，极少数觉得被打扰狠了才会翻身压住他教训，其余都是谢泠戏弄地无趣了，自己在困倦里放弃抵抗，察觉到路亭舟躺下了会主动靠近他。
困到不行也要强睁开眼道一句“晚安，哥。”
路亭舟会把他抱进怀里，搂的十分紧，谢泠错以为是路亭舟也喜欢自己身上的味道。
全市统一的期末考试来的很快，机械性地重复完一套流程，附中放了寒假。
谢泠的排名不出所料地降低了许多，但他在意的不是这个，是他要和路亭舟分开了，不是几个小时不见，是整整一个假期，无法用分钟和小时来衡量。
路亭舟送他到楼下，帮他打好车。
深夜的思维奔散，人也善感，路亭舟的轮廓从硬朗镀上一层柔和，薄薄的双眼皮低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