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醉一时爽，头痛火葬场。
陆知晓自认酒量不错，但那也是建立在克制的基础上。像昨晚那样不管不顾地各种烈酒混着喝下来，今天后遗症就教做人了。
天还没亮，他已经醒了过来，太阳穴像是被人用力挤压一样，又胀又疼，眉心也一阵阵恍惚，他想伸手去捏眉心，却没想到捏到了一张纸上。
纸？
他伸手把纸拿下来在手心展开，里面遒劲有力的字体是他熟悉的笔迹：‘咱们一定要聊聊。厨房保温箱里有粥，醒来先喝点粥，不然你又得胃疼。’
被疼痛阻隔的记忆回笼，陆知晓垂下眼眸，醉过去最后一秒，他看见的似乎是浑身狼狈的戚明停。
这个男人，从来西装板正，做什么事都成竹在胸的模样，唯独狼狈的样子……只有在周安文出国的时候看到过。
心脏猛地一疼，陆知晓自嘲地扔开纸条，为自己再次犯贱感到悲哀。明明已经付出过巨大代价了，竟然还是会为他的事情牵动心绪。
抛开这一系列懦弱的想法，陆知晓掀开被子，依旧是想头也不回地走。与其留下犯贱，不如趁早离开解脱。
翻身下床，踩住拖鞋……等等拖鞋上为什么有纸？还一边一张？
陆知晓弯腰拾起纸条，又见留言：‘你今天怎么了？醒了记得叫醒我，咱们聊聊。厨房保温箱里有粥，醒来先喝点粥，不然你又得胃疼。’
另外一张：‘不聊不许走，再走腿打断。’
……
这都什么？
陆知晓一路去卫生间梳洗，一路收集便条，这么一小段距离，他一共拿到了十六张，每一张都有个共同主题，喊他聊聊，让他喝粥。
接着他还在衣柜上和自己的每一件衣服上收集到一大叠便条，甚至都不用看，全都是差不多的内容。
在一起六年，他头一次知道戚明停这么无聊。
心里的难受被冲散不少，他想，聊聊也好，好好把话说清楚了放他去找周安文，免得一声不吭离开又发生昨晚那样的事。藕断丝连，当断不断。
既然想通了，陆知晓便没有再走，但他也没有叫醒熟睡中的戚明停，而是先下去打算喝点粥暖暖肚子，喝酒之后的胃确实不太舒服。
保温箱里放着一个棕色的砂锅，陆知晓熟练带上手套把锅拿出来，盛了一碗锅里的粥。
这粥不知道戚明停上哪儿叫的，味道竟然出奇地可口，而且是他最爱的皮蛋瘦肉粥，在抚慰他的胃的同时，还安抚了他挑剔的舌头。
这家粥铺做的东西真是太符合他的口味了，可惜上辈子竟然没有见识过。